娴珂望了望他,摇头道:“你我男女有别,不能共乘一骑。”说完就跑远了。
盛琰一脸好奇地问道:“母亲,什么是男女有别?”
慧容一边解释着,一边进了右院。一入书房,便看到婆婆与忠漓分据书房两端,各自坐在桌后,婆婆看着手里的信函,忠漓则拨弄着算盘,两人皆全神贯注,连她们三人入了屋都没留意。
兰芷端了茶来,说道:“小公子和小小姐来啦,我一早就备好了点心,就等着你们呢。”若舒这才抬头说道:“今日怎么这么早?”
慧容回道:“母亲说她累了,催我们早些回来。”
忠漓从桌后站起,向慧容问了安,就陪坐在圆桌旁,轻声地问盛琰要不要吃点心,突然似想起什么,说道:“看我这记性,我带了东西给你们的。”说完快步走了出去,不多时返转时,手里提了个小笼子,也没提进来,而是叫盛琰出去,两个人在外面轻言细语说着。
慧容抱着的婉珍注意力也被吸引了,不时地朝外面张望着,若舒也朝窗外看了看,笑着说道:“快抱出去看看吧,不知是什么小动物。”
慧容出去,忠漓望着她说道:“长嫂,这是花栗,路上无意间遇到的,伤好了,我放它走,它也不走,便想着带回来给盛琰他们玩玩,日后放到新宅的后山上。”
若舒见他们一时恐怕放不了手,便要兰芷安排他们在右院用晚饭,正吃着,夏茯突然进来递了一个木盒给若舒,若舒一看,是杜若远的机关盒,若非急事,夏茯也不会如此,便放下筷子,拿起回了书房,只拨弄了两下,机关盒就开了,若舒奇怪,这次居然是用以前的旧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小笺,上面写着:北地急报,秦家军被困,生死不知。”再无多言,若舒呆在那里,心想这个杜若远为何不说明白,被困的是谁,生死不知的又是谁,还要自己去猜。
可是她又如何不知道,杜若远信中所提被困的、生死不知的除了秦道川还能有谁。
渐渐地她觉得浑身发冷,那股寒意是从骨头缝里生出的,再从后背的龙骨蔓延开来,直到令她的手指冰凉,几乎握不住手中这薄薄的纸笺。
一直在屋外悄悄打量的兰芷,见她任由纸笺滑落也不自知,两眼空洞,呆如木鸡般坐在那里,心知不会是好消息,能让东家如此的恐怕不会是小事,也不敢问。
慧容她们吃完,刚进书房,就见若舒伏在桌上,下笔飞快,疾书着,便退了出去,只与兰芷说了声便回去了。
若舒心慌意乱之下,便直接写了信给忠澜,等信送出去之后,也没想清楚自己为何要这样做,他已招赘,改了姓,早不是秦家人了,可是现如今除了他,自己的心慌又能说与谁听呢?若舒强装镇定,早早躺在了床上,蒙上被子,任眼泪流淌。
北地,鞑子。这两个词虽然始终贯穿着她的婚姻生活,但她对此却一无所知,也无能为力。若舒想到忠湛,马上就摇了摇头,这个儿子,一直困在自己腿伤的怪圈里,连日常的操练都荒废了。现如今更是为了一个瘦马一般的女人,整日将自己锁在书房,郁郁寡欢,能指望他吗?
忠源十三、忠漓十一,都还未成年,能做什么?
一大家子人,到最后,一个也指望不上。
忠淇,杜若远只字未提,多半是与秦道川一起,秦南他们想必也是。
自古征战几人回,无非马革裹尸还。
可落到谁身上谁又受得住。
第二日清早,若舒刚迷迷糊糊地闭上眼,便被院子中的声音吵醒了。
兰芷进来说道:“夫人,是六公子,说要见你。”
若舒看了看天色,天已大亮,猜到个大概,便披衣起床,走出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