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吧。”白银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衣袖往外走。
“啊……好……”王瀛见白银细白的小手牵着自己的衣袖,顿时脸上微红,安静的跟着她离开了小私塾。
这两人一走,陶清涵便挪动了脚步,站在了苏泽身前。
她背挺得笔直,淡蓝色的长裙衬得她整个人如同从月光走来。她表情淡淡的,眸色如深海般深邃平静。
“二姑娘……”房夫子莫名心中一颤,向后退了一步。
“房夫子,你今年也快四十了。有些话,可不是随便说的。”陶清涵语调很平淡,“你说苏泽没规矩,是在暗讽我们国公府没有规矩吗?”
“不不不!”房夫子连连摆手,他可惹不起国公府。
“可……苏泽便是这国公府的人,你说他规矩不好,明明就是说国公府没有好好约束下人……”
“二姑娘这么想,那老夫也无话可说了。”房夫子皱眉,干脆破罐子破摔,“不过……最主要还是因为他没爹娘教导。都说子不教父之过,他父亲的问题应是最大的!”
苏泽气息有些乱了,他瞪着房夫子,浑身散发着浓浓的戾气。
“那夫子的父亲似乎也有很大的问题。”陶清涵微微一笑,两边露出了浅浅的梨涡。她的笑容虽甜,却透着冰冷,“令尊可教过你尊卑有别?”
“什么?”房夫子一皱眉。
“尊卑。”陶清涵冰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我刚刚出现,你没有向我行礼,没规矩。”
房夫子哑然,他突然想起,刚刚王瀛好似的确跟她行了礼。但自己当时就盘算着怎么骂苏泽呢。
“这……我便不追究了,父亲说过,人要心胸宽广。”陶清涵淡淡一扫,将他微微僵住的表情收入了眼中,“所以,夫子也别斤斤计较了。”
“哼。”房夫子微微攥紧拳头。
“夫子,你要有耐心。”陶清涵继续说道,“可能苏泽不像王瀛那般有实力,但你也不能放弃他。”
“不放弃他?”房夫子看着苏泽,“二姑娘相信苏泽能考状元?”
“每个人都有可能。”陶清涵没有犹豫。
“二姑娘你实在是太天真了。”房夫子无奈的笑出了声,他左右张望了一圈,拾起地上的满是字的纸,“您看看,这便是他写的……”
陶清涵看了一眼,随即不动声色的挑了下眉。
这字……这话……
确实令人摸不到头脑。
有的话单看字都能看懂,连在一起,便让人头皮发麻,给人一种不知所云的感觉。
“二姑娘现在还相信吗?”房夫子笑问道。
“他还小,我相信他未来会不一样的。”陶清涵抿着嘴,眼中却依旧闪着坚定的目光。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如此信任苏泽,也许出于同情?她不明白,但她知道,自己这样说,没有坏处。
好歹,可以给苏泽一些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