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药又成了一个大难题。
赵若璨眼看着杨柳依一勺一勺地往云之夏嘴里喂药,喂进去的多半又被她给吐了出来,心下一气,一把夺过药碗。杨柳依吓了一跳,随即让开。
赵若璨端起药碗往自己嘴里灌,再把碗往杨柳依手上一塞,然后俯下身,将她的头往上托起,低头堵上了她的唇。
杨柳依心中微微一刺,飞快地低下了头。
他把口中的药汁不断地往云之夏的嘴里渡,失去呼吸的她本能地往下吞咽。如此循环好几次,一碗药汁总算全部喂进了她的肚子。赵若璨将她松开,眼睛瞥到她嘴角边的药渍,心底又是一阵窝火,伸手往她嘴边一抹,动作可谓粗暴。
白皙的肌肤立刻泛红,他顿时有一种报复的快感,心情莫名的好了一些,只是脸依旧紧紧地绷着,起身抓起盘子里的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再往手上擦了擦,将帕子随手往盘子里一丢,冷声道:“你既是两年前才随主子入京的,想必从前也见过夏夏,那你可知夏夏从前经历过什么,又是几时得的心病?”
杨柳依不由得想到小姐这几年来的艰难处境,目光微微闪烁,语气伤感道:“小姐自小家境殷实,生活无忧无虑,性格更是活泼开朗,便只有两年前舒、云两家忽然遭难一事让小姐备受打击,以致心病难消。”
“可她现在不是失忆了吗?为何会突然受到刺激?”赵若璨百思不得其解,语气微微不悦道:“总不会是跟云庭舒要走有关。”
“当然不会!”杨柳依急忙否认,“小姐跟云世子不过泛泛之交,况且小姐根本就还不知道云世子今日离开的消息。”
赵若璨剜她一眼,“那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小姐先前受惊,又烫伤了手,奴婢请了郎中为小姐调理身子,今日一早奴婢发现药都吃完了,便出门去抓药,正好看见两位殿下送云世子出城。”
赵若璨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仿佛想要从她那张卑微谨慎的脸上看出些破绽。她不像是在撒谎,他眼中的锐利渐渐消退,淡漠地移开视线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杨柳依微微一顿,迟疑地看了看小姐,再看看殿下,充满担忧地走了。
房门被人轻轻地关上,房间顿时又只剩下他们两个。赵若璨深呼了口气,转身注视着床上依旧双目紧闭的女人。
一碗药下去,她似乎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嘴唇干得都起了皮,脆弱得如同一个易碎的瓷器。
“你不是一向都很厉害么?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副样子,这叫我如何能够放心?”
他凝望着她,既无奈又心疼,说话间,不由自主地去握她的手,惊讶地发现她的手冷得像冰一样。他惊异地看着她,目光复杂纠结,顿了片刻,毅然地脱了自己身上的外衣,然后掀了被子一并躺进去,再长臂一伸,将她紧紧地圈进怀里。
她像个冰雕一般,他的身体一贴上去,立即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若非能够探到她的呼吸,他真要怀疑……他隐隐感觉到她的病远比自己想象的严重,心口一滞,正要松开她起来叫人,结果她却先一步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