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一收之间有着道不尽的慵懒高贵之态。
他这话的意思,仿佛对面的人,只要是见了他所赠之物,定然会如同其他人一样主动给他让行的。
这位轿中的小公子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当谁都得给他让路呢,还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离得最近的何达将他们主仆二人之间的对话听得真切。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起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公子来。
未见其全貌,却闻得见其声。
真可谓音色悦耳,字正腔圆,入耳如闻冰露落玉之声,甚是好听。
司徒沛说话的声音不算大,正常是传不到仲英这里的,可巧的是她的耳力绝非一般习武之人所能比拟,在青冥山上的历练,她可是能与那耳朵可听八百米以外的林中袋獾拼一拼耳力的。
所以她将司徒沛的话字字清晰的听了去,罢了,她忍不住隔着轿帘望了望自己轿子中的那个爷,心道,不知道他一会儿听了那小厮所言,会是个什么表情。
其实她不知,软轿中的赵煜内力远在她之上,他只听了对面之人那自信十足的话,便可将那未曾谋面的公子的性情猜了个七八不离十。
他心中思酌了一下,之前每次见面,那人并未同他讲过任何关于这位贵公子的事儿,不知道这江陵府何时出了一位这般神奇的人物了。
大街两侧本是忙着做生意的商贾百姓,如今见了这等局面,且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来。
这司徒公子在江陵城可谓是人中龙凤,平日里谁见了他的轿子不是都主动谦让一边,让他先过,如今他却遇到个这么个屹立不动的主儿,大家可不得且瞧着这事儿最后到底会如何么……
“你且仔细瞧着,那抬轿子的八位小生,他们可都是带着内家功夫的,这么一顶老檀木的轿子连同内坐之人,重量少说得四五百担,到人家抬着轿不点地,如今停立买原处,也是悬在空中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这司徒沛向来矫情,他选好的路线,若是偏了那半米,一天都心情都会不好。
所以他若是出街行事,必是提前备好大小不一的打赏,就是为了给他自己开路,在这江陵府就连太守见了他的排场都主动避开了去。
如今你家爷却给人家司徒公子今儿个定好的路,给堵上了,堵上了不说,还丝毫避让的意思都没有。
这回可有好戏看了。”
“白公子,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在这说风凉话?下面都这样了,咱就在这上头躲着看热闹,回头让王爷知道,咱俩不就全遭殃了……您倒是给想想办法吧……”
“急什么,你且安心看着……”
一间三层阁楼上,两个身姿挺拔的男子,一面望着下面的两队人马,一面轻声的交谈着,此二人正是多日前被赵煜派出去寻人的白霖和逍遥阁的那个玉面狐狸少东家白凌晗。
司徒沛本是不想在这春色冒尖的大风天出门的,怎奈他那个让人不省心的皇妹竟然留了一封信便从大辽皇城跑了出来,前日里才收到了箫后的飞鸽书信,今儿一大早,他府中就收到城门口管事的口信,说是有一个妙龄女子,自称是他司徒沛的远房表妹,却因没有入城文碟,如今就被扣在了城门口的记事屋里。
饶是冬寒未结,他也只好懒洋洋的收整了衣冠,穿戴一新的出来城门口接人。
哪知道,九十九步走过了,就差这临门一脚,马上就到了他精心算好的路线,竟被这么一股不知什么身份的外地人给打乱了规划,他此刻的心情别提多憋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