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达擎着那信鸽退了下去,寻到一边的花园假山边,将它放在一旁,又去膳房寻了些精粮细米放在一个小碗中喂给它吃。
仲英将手中的信反复看了两次,面上的笑意不减,她见赵煜在她身边,便笑着对他说:“殿下,仲英可否借用一下您的书房,回一封书信。”
轻薄的眼帘微微抬起,赵煜点了点头,转身向着湖心亭走去,留下一句:“有什么需要,就同白霖说,他正在书房整理书本。”
“谢谢殿下。”
仲英行了礼,转头拿着信,开心的朝他的书房方向大步跑去,整个人透着几分迫不及待的样子。
赵煜凝视着她的背影,深邃无底的眸子里满是疑问,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如此的一面。
九王爷心中暗自琢磨着,她对这个军师倒是与他人颇有几分不同……
春色才起园中青,湖心锦色落半亭。
明阳扶过贵人面,半世浮生半世情。
赵煜沿着花园的小路向着湖心亭漫步而去,看着湖中畅快往来游着的锦鲤,他不禁停下脚步,静静的伫立在湖心亭的里侧长廊处。
只见他掌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白玉色的小圆缸,满是金色的鱼粮,俊眉入鬓,嘴角上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可随着他听见回廊另一侧屏风后的交谈声后,他的神色微顿,面容愈见淡冷,握着玉石小碗的手也收的更紧,似是要将它捏碎……
罗大风的大嗓门最是有特点:“你说军师跟我们才分开几日,就急慌慌的让那小鸽子传了信来,小将军方才收到信是又高兴了吧?这个小白脸真是粘人!”
“军师和将军的感情好,你又不是第一日知道,何须再挑这样的理,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就见不得将军对别的兄弟好,是怎么的?”何达的声音稍轻细些,但赵煜还是一听就知道是他。
罗大风不乐意的道:“你特娘的放狗屁,老子什么时候那么小心眼了,我就是看不惯,在营中军师他整天粘着将军,我们可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为啥就他能天天跟在将军屁股后面。
长得一副小白脸的样子,让人看了就烦,营中什么事儿还都要听他的,他一个营帐里摆弄沙盘的,凭的是啥!?反正,我特娘的就是看他不顺眼。”
“你就是这个狗脾气,整天同军师过不去,你可要知道,以他的能力要是想出去拼个镇远大将军也是可以的,可他却一心辅佐将军,甘心在飞鹰营里做个小小的军师,那是因为他和将军的情分与我们不同,从他被老国公带入仲府起,就是和将军同吃同行的,虽说他不姓仲,却是比将军的亲兄弟都不止的,你以后别总找他麻烦,这样将军夹在中间很难做事儿!”
“好了,好了,老子他娘的知道了,你这个黄鼠狼一样的,就你心眼多!麻烦……”
“你呀,这狗脾气,可真的改改才行。”
“知道了,知道了……真特娘的墨迹……”
……
“军师是谁?”
淡冷寒音突然响起,饶是罗大风也吓了一跳,侧首叫了一声:“谁他娘的趴墙根,偷听老子说话?!”
“本王本以为这里无人,在这儿喂鱼,不小心听到了二位将军的谈话,而已。”
赵煜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晃到罗何二人眼前,眼帘半垂,眸中清淡。
“九、九王爷,末将,不知是您,王爷恕罪,末将,罪该万死!”
“九王爷,安!”
罗大风见到是赵煜发问,瞬时吓得舌头打了结,双膝跪地,大声请罪。
何达也随着跪下,向他问安。
“起来吧,不知者不罪,何况,将军所言不假,确实是本王偷听了二位的交谈……”
“王爷恕罪,末将惶恐。”他们二人见这位九王爷面上冷如寒冬,声音冰若深潭,可是没敢起身,继续在青石板上跪着。
低头侧眸看了他们一眼,赵煜的声音缓了些,慢着话语说:“起来吧,本王有几个问题需二位将军解惑一二……”
“王爷您请说,末将等定将知道的全都告知。”他们二人见赵煜似是真的不打算计较罗大风的无礼之处,便都起身而立,同声回着话。
将指端的鱼粮轻捻着落入湖中,赵煜道:“你们刚才所说的军师是谁?与仲将军又是何等关系?”
罗大风一听他问的竟是那人,抢在何达前面就说了起来:“王爷您是问那风长清啊?他就是我们飞鹰营的军师,与小将军一同长在仲府,日日黏在小将军的身边。”
“风长清?他同仲将军一同长大?日日黏在一起?他,为何会长在国公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