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少赚不要紧,安全最重要。”
“是,石头明白!大当家的方心,我会同青海帮那边谈好的。”
仲英记得,这是先前最稚嫩的那道男声,原来他叫石头,管的是出货之事。
“大憨,山下是保证我们寨子安全的第一道屏障,这段时期比较敏感,你和弟兄们,须得受点累,多盯着!”
那被叫大憨的高呵一声:“好嘞,大当家的!”
仲英玉眸微眯,如此,确认了先前熟悉的这道声音,在山脚下守山门的那个刀疤汉子。
原来他叫大憨,倒是人如其名啊……没有一丝山匪的凶神恶煞,倒是挺憨头的!
那大当家在一刻钟内,回答了他们之前提出的所有问题,又吩咐下去一些注意事项。
仲英收获了一些信息里,她对三爷、青海帮、赚银子、官家起了疑心,兄弟们干活时候且得注意安全……等几个字眼,印象深刻。
她琢磨着,这些应该有那北山脚下的秘密,息息相关。
看来,京都城里那位圣上的眼线,还真是布满了整个大宋境内。
仲英此时才终于明白,她父亲仲国公此前说的那句:“不筹谋全局、不疑心近人,哪坐得稳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如今这个三爷,她绝对可以确认是那位表里不一的三王爷,只是她没想到,那三王爷在这南海之端的一举一动,竟早就看进了,那终日,困在皇城之内的帝王眼中。
那大当家的应是坐在长桌的一头,仲英这里只见得到那长桌的中间几人位置,所以她对这个麒麟寨大当家的,算是只闻其声,见不到其人。
听着那大当家的稳妥、有序的处理完寨里的事物,仲英心中对他的形象,有了一个初步的勾勒。
性格稳健不急躁、心思缜密、用人有法,还能知人善用。
仲英虽没见到那些同他汇报之人的样貌,只听得他们汇报之时的语气,但根据带兵多时的经验,她大概猜得出,那几人的性格特征。
她暗想,如是她位于那大当家的位置,大概也会这么分配调用这几人的。
如此,这大当家的,怕是十分不好对付。
“乔嫂子,昨日,你同我讲,有个姑娘,受了伤,入了寨子里,那姑娘伤可好些了?”
仲英还在分析那大当家的战斗力之时,那大当家的已经同乔嫂子询问起来她的事。
“一个姑娘受伤了?还入了我们寨子?在哪?乔嫂子,那姑娘是不是穿了一身粉色的衣裙?”
还没等乔嫂子回大当家的话,一旁的张大憨便已经,一跃三米高,眉目倒立,满面兴奋的拽着乔嫂子的袖口,蹦豆子一样,问个不停。
“哎呀,大憨,你先松了手,我再与你说。”乔嫂子虽是嫁了人,可被一个丈夫之外的汉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拽着衣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
“哦……对不起,乔嫂子……”那大憨立刻收了手,双眼充满期待等着她开口。
乔嫂子说:“那姑娘是昨日晌午之后,晕倒在咱们寨子门口的,我和古大婶子见她身上有伤口,便做主将她带回了寨里。
昨日夜里便是在我房中休息……哎,大憨,我还没说完呢……你去哪啊……”
那张大憨没等她说完,转身从长椅上跳了过去,朝着她的房间就一路小跑而去……
……
那帮大老爷们,见此爆笑出声,都扯着嗓子臊起那刀疤汉子,见色而走了……
仲英见他飞狼一般朝着自己的方向跑来,差点没一脑袋扎地上,他这憨憨,这不是添乱么……
瞧着他身影越发接近,仲英只好提了那乔嫂子借给她的长裙,大步疾驰到那床畔,飞快的脱了长靴,一咕噜钻进青麻被中,装睡去了。
星眸微合,侧身向里,她将自己的呼吸调整到缓慢状态,耳朵却还听着远处的声音。
“大当家的,那海棠姑娘的伤,今日应该会大好,再过上两三日,我便会送她下山去了。”
“好,乔嫂子待人和善,这姑娘也是有福气之人,得了你的相助,你便独自决定她的离去的日子吧。”
“谢大当家的宽厚,对了那位凌海棠姑娘,昨夜与我提及,今日伤好些后,想亲自同您道声谢,不知大当家的您是否有时间?”
“既是乔嫂子救得人,便不需要同我道谢了……你做主便是……等等,乔嫂子方才说那姑娘的闺名是?”
“凌海棠……”
“她从郴州而来?”
“大当家的如何得知的?那海棠姑娘确实说她家在郴州。”
一身暗青色宽袖大炮,端坐在长桌北头的陆引,便是这麒麟寨的大当家的,听了她的话,不禁船眸深谙,心中琢磨着。
这姑娘竟是凌家的宝贝女儿不成?!那凌风会舍得让她一人出来,遭受这等危险?还是有人故意冒充的?
陆引抬首望向一脸疑问的乔嫂子,缓着声音说道:“既然那位姑娘是位识礼之人,那我也不该失礼于人,毕竟也算是我们麒麟寨的客人。”
这大当家的言下之意便是,想见一见那凌海棠。
乔嫂子反应过来,笑着说:“好的,大当家的,那我便同那海棠姑娘说一声。”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