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这么说,但天气寒凉,几个人总不能就这么站着听一个宫女讲故事,于是田秀带人回了宫,不想那里还站着两人,正是霍悦和赵婕妤。
察觉到她的目光,霍悦解释道:“听闻太后受了惊吓,妾担心不已,特来瞧瞧,太后无碍吧?”
说是关心她,能不能不要一脸八卦眼睛发光的一直往她背后瞧?
而且,霍悦就算了,赵婕妤你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也来凑热闹算是怎么回事?
许是怕她赶自己走,在她开口前,赵婕妤抢先道:“妾担心太后睡不好,特备了牛奶杏仁羹,香滑可口,奶香醇厚,最是助眠,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霍悦也适时的举了举自己准备地刚炒好的瓜子果脯,看的田秀心里一阵无语,暗道:“八卦果然是女人的天性,瞧瞧,连贿赂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只是自己怎么不知道赵婕妤什么时候和霍悦这么好了,两人狼狈为奸竟然不带自己一起玩,自己真是白操了一番心!”
她心里嘀咕,但到底不忍心两个美人在外面挨冻,所以只得把几人迎进去,不得不说虽然这两人八卦得很,可准备地这些东西是真合她心意,她先喝口热茶,驱散全身的冷气,再吃一口牛奶杏仁羹,又香又甜,嫩滑的差点把她舌头都吞了去,待填饱了肚子,身子也是热乎乎的,脚踩火炉,嗑着瓜子,听着八卦,真是绝了!
而堂下的女子哀哀戚戚,断断续续,好一会,才把一个故事讲完。
原来这女子来这里是为了找她失散多年的夫君,两人早年相识,不久就成了亲,感情一直很好,夫妻和睦羡煞旁人,直到后来父亲病故,她的夫君也一夜之间不见了踪影,留她孤身一人四处寻觅,后来辗转听说在此附近有人曾见过她夫君,她连忙追到了这里,打听之下才知她夫君竟进了行宫做了太监!
“这不对呀,若你夫君是太监,你是他妻子,又怎会不知?”赵婕妤自觉自己抓到了马脚,疑惑道。
谁知那女子闻言哭得更凶了:“奴并未说谎,实在是奴与他成亲时年纪还小,未经人事,什么都不懂,且我两在一起也不过才半年,同房时都被他三言两语就蒙混了过去,所以其实奴如今还是处子之身。”
霍悦闻言皱了皱眉,“你既还是完璧,不说他无故抛弃你这么多年,现都知道他是个太监,你何不与他和离,再找个好人家?”
“奴并不嫌弃他是个奴想他一定有他自己难言的苦衷,奴找他,只想问他个理由,若他愿意,当初成亲时的许下的誓言,奴绝不反悔!”
“真是个痴儿。”
田秀手中一把瓜子磕的叭叭响,她见霍悦说完那句话之后就一直低头,而赵婕妤则面露同情,眼中却是羡慕的模样,顿了下,拍拍手中的瓜子屑,顺便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回来,“既然这样,想你也是个苦命的人,今晚一事哀家可以恕你无罪。至于你那夫君,哀家这就命人把他带来,有什么事你们二人说开就是,之后何去何从你还是再考虑下的好。”
女人忙不迭道谢,田秀摆摆手,便有宫人压着一个男人上前来,女人一瞧,忙惊呼道:“夫君,奴可找你找的好苦啊!”
那男人却是一脸意料之中的模样,见到女人也不似看着心爱的妻子,倒像是看着杀父仇人,面色寒冷不掩憎怒,恨声道:“我早与你说过你我夫妻情断,莫要再来找我,我这次,真是被你害死了!”
这一幕实在出人意料,赵婕妤当即气红了脸,可转头却见田秀和霍悦皆一副淡定的模样,不由更愤愤然道:“太后,这太监也太不识好歹了,你可一定要给她做主啊!”
田秀却道:“不急,先看看再说。”
赵婕妤还想再说,但在霍悦瞥过来一眼后她只好先乖乖的闭上了嘴,静等着堂下的两人吵出个结果。
其实这事说来也狗血,原来很多年前,女子的爹害的男子家破人亡,还逼得他进了宫,做了太监,彻底断了香火,他虽一天天长大,可却始终不曾忘记仇恨,于是终有一天他找了个机会,找到了女子,和她成亲并杀死了她爹,大仇得报,他又抛下了女子,不想对方竟如此难缠,追着自己入了宫,他躲无可躲,心中忿恨,终于在今天把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
“怎么会?!”女子根本没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爱了那么久的人却用最仇恨狰狞的嘴脸咒骂着自己,一时脸上血色尽失,脑中亦是空白一片,忽听的旁边有人问道:“你光是哭有什么用,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她下意识摇了摇头,就听那个声音又道:“若本宫是你,便一刀捅死这个负心汉,既报了仇,也该让他知道女人并不是好招惹的!”
女子瞳孔一缩,犹豫不决。
霍悦走过去,眼神冰冷,语带蛊惑道:“再说他那般狠心对你,就连你最舍不得的情都是他有意要骗你,想想你那么全心全意的爱护他,甚至都不嫌弃他身子残缺,要与他一生一世,他却冷眼瞧着,甚至在心里嘲笑你,如今都死不悔改,可怜你一颗真心终究喂了狗,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闻言,男子亦喊道:“她说的没错,从始至终我都是在骗你,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说到底要没有你,我也不能那么简单就报了仇,你知不知道你爹死前还在求我不要伤害你,哈哈,他真该亲眼瞧瞧他女儿这幅自甘堕落的样子,到现在都对我余情未了,真是犯贱!”
见女子似眸中渐染血色,霍悦抽中腰间的匕首递了过去,女子抖着手去接,却在指尖触到刀柄的一刹那如被烫到一般,把刀子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