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哭流涕，肝肠寸断，抱着姑娘的尸体回到破庙，不吃不喝，一动不动的躺在她身边，一连几天几夜，姑娘的身体开始渐渐腐烂，他也不将她下葬，只是像死去一般躺在她腐烂的身躯前。

有一日，他做了个梦，在梦中，姑娘对他说“我讨厌这个世界，讨厌所有活着的人，你要为我报仇……”

那日他苏醒过后，撕心裂肺的嘶吼，招来无数自地狱而来的邪灵，它们围绕着他，让他出卖自己的灵魂，与他们融为一体，便可为心爱的姑娘报仇，杀尽世间人。

绯如兮蜷缩在角落里，看着“莫长离”痛苦的被万千邪灵包围，她想要拉他一把，却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挣扎。

她知道，从前的祭幽冥在这个时候，选择了与邪灵融为一体，之后杀人无数，成为人人闻风丧胆的灵尊，而现在，面临这个选择的人，是莫长离，他经历了祭幽冥经历过的痛，在这一念成魔的边缘徘徊。

绯如兮一颗心七上八下，耳边尽是邪灵凄厉阴暗的嘶吼声，以及“莫长离”痛苦绝望的呜咽声。

“师尊，我相信你，你不会的……我相信你！”绯如兮蹲在莫长离的身旁，伸出手来将他搂住，哪怕她于他而言，就是空气一般的存在，她想要给他温暖，告诉他，她在，一直陪在他身边。

而“莫长离”的呜咽声许久之后才戛然而止，无形之中，他感觉有一股温暖的力量将他包围着，他痛苦极了，突然起身，一把匕首自杀而亡。

“真是个懦夫，不与邪灵融为一体，获取无尽力量，不能为心爱的姑娘报仇，死不足惜！”祭幽冥幽怨的声音快要震破绯如兮的耳膜，天旋地转，她眼前的一切都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散。

轰隆一声，她重回至幽冥困境中，祭幽冥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珠紧望着她。

“你输了，快让我见我师尊！”绯如兮迎上他的双目，话才说罢，莫长离的身影就显现在她跟前，一声“阿兮”，袭来，绯如兮已被莫长离紧拥进怀。

两人寒暄了一会，才想起还有个祭幽冥在望着她们，于是松开彼此，一同望向祭幽冥，他失魂落魄的挂在山壁上，像个支离破碎的洋娃娃。

“你输了，可以履行诺言，放我们离开了吧。”绯如兮望着他，道。

祭幽冥显然还深陷在回忆之中，他望着莫长离，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不选择与邪灵融为一体，为心爱的姑娘报仇，为什么明明受尽磨难，却还不心生怨念！”

莫长离紧握住绯如兮的手，结出飞行界转瞬飞到祭幽冥的身旁停下，他望着他的眉眼，一字一句道“直到今天，你依旧认为，你所做的一切，是事出有因，是准确无误，是值得被原谅的吗！”

“世人对我不公，我为什么要善待世人！”祭幽冥狂吼道，他让莫长离经历的，并不是他全部的人生经历，那只是九牛一毛而已，他在众叛亲离之下，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也被人亲手掐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