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雪旻站在夜风里委屈得直想哭,可他身后的败家子们可就不同意了,立刻就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静熹姐,这你就不厚道了,怎么能报警呢?我们也只不过是打着玩的,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回头我家老头非得扒了我的皮不可。”
望月静熹老是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打着玩?别打着打着小命打没了,到那时,你家老头可就没皮扒着玩了。”
站得近的几个女人一时没绷住,笑了出来,昏黄的灯光落在了带着残妆的脸上,比鬼魅还瘆人。
望月静熹这张嘴要是埋汰人起来,简直能把人气疯了,这群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二百五们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那说话的小青年立时偃旗息鼓了,另外的几个看到连他都折戟沉沙了,也不敢造次了,怕望月静熹又说出什么讽刺他们的话,省得再让他们在佳人面前丢人,虽说这个时候佳人已经成了花猫。
新雪旻气归气,可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望月静熹,连抬杠也不行的,他立刻训斥那小青年,“官鸣,你他妈少给我找事,刚是你带头打架的吧?你还有脸指责别人?我看你他妈是欠抽。”
得,望月静熹刚熄的火,被他这么一火上浇油,又点着了。
这个叫官鸣的小青年父亲是三和财团关联公司的总裁,本身就跟三友财团有嫌隙,又被新雪旻当众跟教训小弟一样指着鼻子骂,面子就挂不住了,立刻不干了,脸红脖子粗地冲新雪旻就喊,“你以为你是谁,搁这充老大?呵,上赶着去给人家鞍前马后,人不还照样瞅着你就烦,啊呸。”
这话就有点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的意思了,然而望月静熹一点都不为所动,她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跟个脑子发育了二十几年就发育出指甲盖大小的人计较,她都嫌自己丢人。
可有人不干了,新雪旻怒气冲天,梗着脖子,就要上去踹官鸣了,幸好,长陵渊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了他。
“放开我,你丫的小白脸,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都欺负到你女人头上了,你懦弱无能,不找回场子就算了,还敢拉我,你放开我。”
望月静熹额角青筋直跳,上前一步,拽着新雪旻的胳膊,就是一顿指桑骂槐的数落,“你够了啊,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还不嫌丢人吗?狗吠你也跟着吠,是吗?赶紧家去,我已经打电话给你哥了,你等着他收拾你吧!”
新雪旻最怕望月静熹板着脸,加之他听明白了望月静熹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免心情舒畅了起来,也就不闹着要揍官鸣了,停了下来,他这一停下来,就是一阵怪异涌上心头,低头一看,一双很有劲的双手正紧紧钳住了他的腹部,他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自己正被一个男人拦腰抱了个满怀,这下,可把他恶心坏了,嗷一嗓子,“你他妈的还抱着不撒手干嘛?”嚎完,一蹦三尺高,逃离了长陵渊的怀抱。
一帮败家子不厚道地哈哈大笑起来,先前紧张的气氛顿时没影了。
望月静熹又好气又好笑,总算是把一场斗殴消弭于无形了,挥了挥手,“都散了吧!闹了这样晚,大家都累了,该干嘛干嘛去吧!别再闹什么幺蛾子了,都是有身份的人,被媒体知道了,闹到你们老头那,不至于真扒了你们的皮,但是克扣你们的零花钱可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望月静熹的苦口婆心外加陈情里面的厉害关系,这帮败家子总算听了进去,纷纷各自回家去了。
新雪旻双手插兜,戳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在长陵渊与望月静熹之间飘来飘去,监视之意图昭然若揭。
长陵渊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地给他提出意见,“你不回家把脸上的伤处理了?”
新雪旻听他说话就来气,翻了个大白眼,跟个小孩一样,赌气道:“要你管?一边待着去,”说完,朝望月静熹笑了笑,装可怜,“姐,送我回家呗!你看我这伤的可不轻呢!”
望月静熹抱着胳膊,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脸上的伤,“啧啧,您多威风呐!拳脚上的功夫真不是盖的,揍得那几个爬都爬不了来,这点小伤算什么?我看您还能再干倒十八个呢。”
新雪旻被她挤兑得哑口无言,苦兮兮地站在原地,臊眉耷眼的,让人看了都不忍心再跟他呕气了。
望月静熹想了想,关于自己交了男朋友这件事确实得跟他说道说道了,不然这货肯定三天两头找小眼镜的麻烦,他是真干得出来的,读书时,反正只要出现在她周围的男生都被他用各种手段打发掉了,能被他打发掉的,也就不值得她花心思了,所以一直以来,她也就随他去了,只是令她不胜其烦的是,他一门心思地要撮合她跟新雪景,也不管两位当事人愿不愿意,一意孤行得令人发指。
“端节,你自己搭车回去可以吗?我送送他。”望月静熹先问了问长陵渊的意见。
“嗯,可以,你到家,发个信息给我!”
新雪旻闻言,翻了个白眼,感觉这小白脸,仿佛是在内涵他,这么一想,又气歪了嘴,待要张嘴在言语上奚落他一番,就被望月静熹一记眼刀,生生扼杀在摇篮里,不禁气绝。
望月静熹开车载着新雪旻去了他在市区的房子,本来望月静熹是要把他送回他家老宅的,这货死活不同意,指着天发誓再也不胡作非为了,望月静熹这才拐了个弯,答应送他回自己的狗窝。
新雪旻的“狗窝”是个小平层,倒是没有出现单身独居男人的卫生问题,反而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虽说有专人打扫,那也得主人家自律才成,不然,前头打扫完,后头就真能祸害成狗窝了。
俩人一前一后进了玄关,发现客厅里早就有个人等在那了。
新雪旻立刻伸手捂住了右边半张脸,生怕自己脸上的伤给大哥瞧见了,殊不知,望月静熹老早就把他给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