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向那油灯的眸光有些微妙,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孟庭昭受了极大的内伤,所以一觉醒过来已经是翌日清晨,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赶到洛锦凰的军帐时,见她正在和李宽有说有笑地谈论什么。
那模样瞧上去甚是开心。
“骗子。”
他嘟囔了一声踏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进去,而李宽瞧着有人进来也识趣地退了下去。
毕竟,有些事情他不方便听。
“你这一张黑脸是怎么一回儿事情?”
洛锦凰放下李宽给他的延宁府各大官员的名单,斜眼看了孟庭昭一眼。
“你避着我就是为了这?”
他看向洛锦凰案前的名单哂笑出声,一手探过去将名单拿在手中反复端详。
“受了重伤也不安分。”
洛锦凰轻叹了一声,她昨日倒是没有要避讳的意思,只是他身上有着重伤若是留下暗疾便不好了。
怎么说也是自己长期的合作伙伴,她可不能让他出了事情。
“你准备让曲悠担任延宁府府主一职?”
不要问他问什么知道,这大半张纸讲得都是曲悠的事情,她这心思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确实是一个不错的人选。”
她来之前便对这里的官员进行了比对,来了延宁府这些日子也没有闲着,让人私下询问了当地的百姓。
最终确定他确实能堪大任。
如今手中这些消息,也不过是为了让她更方便掌控这些人罢了。
“曲悠出身世家,这和你一向的行事准则有悖。”
她在官员任命上喜欢那些毫无家底的,所以曲悠显然不是她心中最好的人选。
“若是别的职务便也罢了,可延宁府府主的职位,我若是任命一个毫无背景的人,你觉得此事能行得通?”
洛锦凰是一个清醒的人,她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以自己意志为转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些角逐当中获取最大的利益。
曲悠是她权衡利弊之后,寻找出来最适合的一个人。
“曲家那边你已经打点好了?”
他记得曲家算得上是一个中立的世家,对皇家谈不上亲热却也谈不上冷淡,这样的家主应该相当的冷静自持。
怎么会上了她的贼船?
“曲家一直想要超然物外,然而我却偏偏不愿意如了他们的意。既然走上了当权者这条路,谁又能比谁高贵?何必端着架子?”
“他们之所以中立,终究还是我的承诺不够大,我胜出的机率不够大。”
“那么,他们是如何改变主意的?”
这是他甚是好奇的地方,要知道能在乱世中生存的世家家主,又有几个是傻子呢?
“我允诺他们曲家延宁府三成的赋税,日后若是重返京城,将延宁府当成他们的封地。”
“封侯?”
“是啊,这是沈东阳给不了他的。既然如此,何不赌一把呢?”
曲家在陇北的权势虽然不小,可却并不在沈东阳的眼中,这样的人就算是归了沈东阳一脉也得不到多少重用。
可自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