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从小被陆清欢养大，我们母子怕是很难相认。”

若说落锦凰对陆清欢的憎恶比较平淡，那么洛锦凤是真正的讨厌陆清欢，讨厌这个让他兄长魂撒九泉的人。

“他如今年纪还小，你若是真诚相待不是多难的事情。”

孩子就算被陆清欢养大又如何，也就是七岁左右的年纪，想要改变他的想法并不是很难。

他发现洛锦凤似乎并不是很想见到赵程。

或许是瞧出孟庭昭眼中的疑惑，她唇角勾起苦涩的笑容：“这孩子终有一天会长大，也终有一天会知晓他亲生母亲的事情。我若是待在他的身边，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

这世上不缺好事者，只要自己还活在阳光之下那么就会成为这个孩子一生的桎梏。

“可你离开了对他就不残忍吗？”

孟庭昭算是看出来了，她这是准备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自己放她离去自生自灭。然而他若是这般做了，日后和落锦凰怕是没有一分可能。

“我是为了他。”

她贵为公主，可公主也是人，在国破家亡面前同样的弱小无力。她已经苟且了这么多年，不愿意继续苟且下去了。

“这世上很多人都是打着为他们好的幌子，可这真是他们所需要的吗？”

他不由得想起了沈东阳，在沈东阳的眼中对自己的安排又何尝不是一条光明坦途，可这些并不是他想要的。

若是有选择的机会，他宁愿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

洛锦凤发现她一时间居然无言以待，这显然是一个有着莫大故事的人。想要从他这里寻找突破口似乎极为困难，难道自己真的要去陇北的行宫吗？

到时候旁人如何议论她这位昭阳公主，如何议论南洛皇室，甚至如何非议赵宣之。

她承认她怕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在离开皇宫的那一刻很想带着秦麟一起离开，可我不敢。”

她担心秦麟的存在成为一把利刃，成为有心之人攻击落锦凰他们的利剑，甚至也担心他最终会成为插向洛皇室的羽箭，所以她放弃了。

“你的做法很明智。”

他在北秦的朝堂摸爬打滚了几年，自然之道这后宫的制衡之道，甚至也知晓秦承恩此人对秦麟的看重。

明眼人甚至已经瞧出来了，他将秦麟当作储君培养，培养一个含着南洛皇室血脉的储君，不得不说秦承恩的做法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人总会在磨难中成长。”

洛锦凤低叹了一声便紧紧闭上了眼眸，而孟庭昭则点了点头，这世上又有几个人不是历劫呢！

落锦凰这几日一直在等孟庭昭的消息，自打知晓他月圆之夜动手之后便再无半点动静。虽然明知这次行事万无一失，可心下还是担忧不已。

“希望没事吧！”

落锦凰和小十女扮男装一直待在一家农户人家当中，这也是为了躲避那些所谓的刺客。

“洛公子。”

小十在门口亲生呼唤了一句，落锦凰打开门之后让她进去，却见她将手中的纸条递了过来。

“暗主传来了消息，一路上虽有风险却已经快要抵达延平府。”

“虽然只有一步之遥却也是千难万难，这几日关卡必然极为严苛。”

自打北秦和南洛开战之后，这一代便只有货商才会冒着生命危险行走，而双方对于这些人管困的极为严格，就是担心有奸细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