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头回正视小公主,认知刷新。
时墨的面无表情微微皲裂,眸子暗下来,亲枫面色变来变去,嘴唇蠕动,想反驳,又发现无话可说。
白可怔愣,仰望小公主,发现她总带着光,治愈人心的光,从此刻骨铭心,岁月不改。
太傅不出声,他要看小儿郎们如何抉择。
静默半晌,时墨来到白可面前,已经恢复面无表情,嘴里却说,“对不起。”
白可看他面无表情,本是怕,后又听他道歉,惧意消散,露出浅笑来。
亲枫不可置信,瞪大眼珠子,“你还真道歉,不过就是一块饼干!”
时墨不理他,径直走回书庭,他的小书童急忙跟上。
被无视了,亲枫表示很生气,“喂!”
眼看着,又要冲上去打一架,太傅终于站出来。
“亲枫,你真认为只是一块微不足道的饼干吗?”
亲枫扫白可一眼,梗着脖子回答,“是!”
“自视甚高,傲慢无礼,我今天教你一课,何为尊重,你就在这院中站着,不许动,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过来上课。”
亲枫态度嚣张,昂首叉腰,“老头子,你以为你是谁,我偏不!”
他抬脚要走,太傅瞬移到他身边,手指头一戳,立马动弹不得。
太傅云淡风轻收手,“好了,你就在这儿好好反省。”
看呆了。
福凝没想到一肚子严肃文学的太傅,还会武功!
后来她才知道,太傅文武双全,先皇在世的时候,还是赫赫有名的文武状元。
这样的人给我们上课,真是太太太太太屈才了。
被点穴,亲枫大怒,“老头子你给我解开!不然我要你好看!”
太傅脸一黑,把他的话穴也点上,小霸王成了彻彻底底的木头人,动不得,说不出。
时墨站在书庭中,看着院中发生的事情,目光有些灼热,虽说皇命不可违,其实他自己也十分乐意陪读,主要原因是为了太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香桃给白可擦脸擦手,再把脏饼干丢掉。
福凝牵着他,随太傅走回书庭,任由小霸王如何瞪眼也不理会,只有他的书童阿叶,一脸担心愁苦守着他的小主子。
小公主本以为亲枫和时墨就是自己的陪读了,没想到还有其他人。
素雅装扮的小姑娘坐在位置上,怯怯懦懦,见小公主走近,立马起身,慌张说。
“汐今见过公主殿下!”
她垂着头,小身子看起来惶恐不安,与白可一般瘦弱,个头与福凝一般高。
香桃趁机给小公主灌注信息,“公主,这位是亲王府的庶女,也是您的陪读。”
这是第一个给自己行礼的陪读,福凝好感倍增,当即赏了一对手镯。
小姑娘又惊又喜,差点给福凝行跪拜大礼,小公主自认为受不住,只是一对手镯,她的小库房多的是,于是阻止了她的大礼。
人多后,学习果然有趣起来。
太傅不再只盯着小公主开炮,他有很多可以选择的目标。
时墨虽然冷漠了点,可这脑子确实好使,总能跟上太傅的节奏,输出不一样的想法观点,太傅大为赞赏,心满意足,至此很少凶脸。
还有小白可,也甚得太傅欢心,虽识字不少,回答时总磕磕绊绊,可态度十分认真,好学虔诚,有的文章还能一字不落背下来。太傅想问是否很早就开始学习,可也忍住了,因为白可的身世,不能见光,不闻不问,是最好的选择。
至于混不吝啬小魔王亲枫,挨了几天站,终于服软。
太傅甚感欣慰,可福凝总觉得他在憋着坏,暗地里看向白可的眼神,十分凶狠。
小白可为此瑟瑟发抖,眼睛无时不刻不含着水雾。
果然不出小公主所料,没过几天,白可的书桌总会出现死物的尸体,一开始是虫子,然后是青蛙,更夸张的是还有滑溜溜的大蛇。
白可被吓得不浅,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福凝气不过,质问亲枫,他死猪不怕开水烫,反而气势汹汹问,“公主,抓贼要抓赃,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干的?而且他一个男子汉,连这些都怕,羞不羞人?”
“他四岁未满,怕是自然!”
“胡说,我两岁起,连大蛇都不怕,不信你问问时墨,他三四岁的时候,怕不怕这些?”
不用问,福凝都相信时墨是不怕的,他看到大蛇从白可书桌掉出来的时候,眉毛都没动一下,他给自己的印象,俊美的小脸永远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心思。
太傅只管学生课上,很少管学生课下,见白可实在被欺负惨了,才提醒亲枫收手。
亲枫打不过太傅,若太傅出手,自己毫无胜算是绝对的事实。
他不再往白可的课桌丢死物,只是小少年那桀骜的眉头皱着,看白可的眼神越发嫌弃和憎恶。
白可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难道是上次饼干事件?分明不是他的错。白可打不过,躲得起,天天黏着小公主,几乎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
公主最大,亲枫再怎么蛮横,也不敢蛮横到公主身上。
背靠大树好乘凉,年纪小小的白可,已经深诣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