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护驾来迟,让太子殿下受惊,请殿下降罪!”
空荡荡的街故而被士兵包围,负责京城侍卫长诚惶诚恐,稀稀拉拉跪了一片,可笑这群身穿盔甲的人,还不如一个女子。
南宫臻抿着唇收拾好情绪,清冷的眉眼没有了平日里的温和,“这事不必与我说,这些人当街行刺,实属胆大妄为!若非长宁郡主与我同路,恐怕此时李将军看见的,已是我的尸首。该如何请罪,李将军还是向父皇亲自奏明吧。”
长宁郡主!
这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太子身前的那具尸体上。
不由得呼吸一滞。
太子被当街行刺,这是多大的事情。而长宁郡主为了保护太子而死,根本瞒不住。
一天之内,京城里的人就都知道了。
长公主是最先来问南宫臻的人,她跟俞杞这么多年的好友,对于俞杞的身手一清二楚,区区几个刺客根本不在话下,俞杞怎么会死了呢?
她不相信。
“阿臻,你告诉我,阿杞没死对不对?”长公主哭得双眼通红,原本柔弱的一个姑娘,此刻揪着南宫臻的手劲却是出奇的大。
“皇姐,阿杞死了。”南宫臻平静的脸叫人看不出半点情绪,可长公主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怎么能不知道呢?
“我……看着她断气的。”南宫臻的语气里也是带着不敢相信的颤抖。
他没有细说俞杞死的真相,但长公主知道,只是皇弟怕她无法接受,才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南宫玉簟抓着南宫臻的手臂流泪了许久,随后终于想通了什么,她别过脸去,深呼吸一口气,“阿臻,她这是为你把路铺平了,你要好好珍惜。”
这一刻,长公主想了很多,以她了解的俞杞,怎么都不可能失手至此,唯一可能的,便是她早已计划好。就连自己的死亡,也算在其中。
长公主从不相信俞杞为了报仇会献出自己的生命,如今俞杞的死亡,怕也只是想把南宫臻彻底推上高位,把他下来的路都堵死。
“皇姐,我知道的。”南宫臻不笨,瞬间就明白了长公主的意思。
俞杞的死,让皇帝消除了对大将军的戒备,也换来了俞家、魏家和南宫臻的紧密关系。
与长公主同样伤心的,还有骏勇候府上。魏娉婷同俞杞相识不长,感情却是同样深厚,自知晓俞杞面冷心热之后,魏娉婷想,她再也找不出这世上还有同样个性友好的女子。
但她备婚闭门不出,再次出门时,却是参加昔日好友的丧葬,怎能接受得了?
那一日的魏娉婷,才回了府,便哭晕过去。再醒来时也是郁郁寡欢,没几日就形容消瘦。
若非自己的大婚已定,怕是魏娉婷都打不起精神养身子了。
俞烁平成了俞家唯一的继承,而他在这时,也终于明白了俞杞当时所说他的表字定做“延杞”是什么意思。
他是她的延续,替代她尽孝。
俞杞的葬礼上,从未出宫的长公主,得到皇帝恩准,出现在俞家。同长公主一起来的,是当朝太子南宫臻。
这是给予了极大的荣耀,可时至今日,就算得此殊荣又如何。大将军依旧顶不住悲痛而苍老,俞烁平正式作为俞家的子弟出面,操办葬礼。
朝中南宫臻一派势不可挡,旁人也再生不出心思一搏。待皇帝去世,南宫臻即位,一切都是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