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你的脸色不大好,是昨日没有休息好吗?”师玉殷声切切的望着我,引得萧慕的目光也向我投将而来。
我抬手抚上脸颊,笑得有些不自然,“估计是吧。”
昨夜卷土而来的噩梦一次次将我从睡梦中惊醒,我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出那无尽的黑暗。
萧慕走到我的身边,眉宇间不甚舒展,“可是身子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头,“确是没有休息好,不打紧的。”
“那前辈这两日可要好生休息了。后日便是掌门继任大典,到时候各派同道都要过来观礼的。”景玄不知何时从萧慕的身后冒出来,吓了我一跳。师玉立时冲了过来,将景玄与我们拉开了几丈远……
山上开始陆陆续续的接待提前到来的仙界同道。如今闵言作为候任掌门,除五大仙派的掌门人需要亲自接待外,其余的都交与底下弟子处理。
掌门首徒宗奚下山历练未归,论资排辈,这迎来送往的活计自然就落在了师玉与景玄的身上。我站在昇月殿向下眺望,看着两人上蹿下跳的折腾,隔得这样远,好像也能听见师玉的抱怨声。
正是敛眉的瞬间,两道熟悉的身影从余光间划过,我收回将将要离去的脚步,颇有些惊讶的看着那两人。
为首的男子仍是一副白衣广袖的模样,头上换了一柄杏黄的檀木簪,眉宇间仍是淡然的神色,好像不会为任何事情心起波澜。
而他身后的年轻人却是换了一身玄色长衫,往常随手挽起的头发用一顶白玉金冠束好,周身的凛冽之气弥散开来,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个人。
“南前辈。”一声轻唤打破我的思绪,井栾看着我变幻的脸色不知所以。我找回自己的声音,有些讪讪道:“你怎么来了?”
井栾收回目光,随手往殿里指了指,“师父让我过来取点东西。”我点头,并未多言。她告辞离去,我却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将她拦下,“井栾。”
她回过头看向我,我问道:“你知道那两位是什么人吗?”井栾顺着我的手臂投去目光,回话说:“那是空桑派的古长老,另外一位……好像没见过。”
“古长老……”我听着自己的喃喃自语,看向那人的眼光变了又变。井栾以为我是不识得,耐着心的解释,“古长老一向深居简出,我也是偶然间见过他一次。听大师兄说,空桑派能有如今的地位,这位长老功不可没。”
据她说,空桑派本是一无名的小仙派,短短几千年的时间,便一跃成为仅次于五大仙派的门派之一,当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而作为一手扶起山派的这位古长老,理所应当的被人多注视几分。
一旁的井栾仍在滔滔不绝,说起那位大师兄的时候,她的眼睛就像百花灯一样绚烂。我看着山上的两人渐行渐远,终是决定下去一探究竟。
客房的路九转七折,每间屋子都长得一样。我找了又找,一点也不见两人的踪影。正当要寻个人问问时,身后却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南姑娘是在找我吗?”
他的声音坦然平静,好像只是与我寻常唠闲话。我淡漠着转身,看着他瑞气腾腾的站在那里,一时不知该怎样回答。
“我是该叫你古先生,还是古长老。”
他走近两步,徐徐而来的身姿玉树祥端。
“姑娘曾经说过,称呼不过是一个符号而已。姑娘习惯怎么叫,便可由着自己来。”他的眉眼清正,见到我也没有丝毫的奇怪,我心底忖度着,却仍是他先开的口。
“姑娘想问,我为何会在这里,又怎么会成为空桑派长老。”
我点头。对于我的心思,古先生总是能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