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边笑边伸手去拉他,被朝暮用力扯倒,猝不及防跌入那宽阔的怀中。一时间,两人全部僵住,面对面鼻贴鼻。
月光下,那如墨的眸子倒映出琥珀的影子,她笼罩在点点星辰之间,竟似坠入水涡,晕眩着想要就此沉没。
朝暮伸手在她面上一抹,琥珀不知所谓,正自发呆。他已然爆笑,胸腔抖动,琥珀面上发烫,忙慌慌张张爬起来。
“你?你们?“若菱如看见鬼怪一般,伸出纤纤玉指,颤抖着指向他们,扔下手中的酒瓶,捂面而去。
琥珀眼见着那捂面的双手,明明中指与无名指大开,遮着面却唯独漏了眼睛。明明之前看见两人跌在一起不跑,只在她站起来之后才跑开。
“死妮子。”琥珀撇撇嘴,知道又得有的解释了,这坊子里都是娘们,所以飞短流长特别多,尤其是粉色桃花流传更广。
因着若菱那两瓶额外贡献的女儿红,两人又多呆了些时辰,以至于回房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也不知道若菱是盼着两人出事呢?还是出事呢?还是赶紧出事呢?可是到底还是没出事。
琥珀酒量跟着老爷子早练出来了,只是面色发红,舌头发麻,心跳过快而已。将醉成泥的朝暮扛回去,转身回屋躺倒就睡,梦里辗转反侧,嘴中不断咕哝。
“傅朝暮,你可是答应了,下月必须涨薪,要三倍,不,五倍,十倍才行……”
这一夜好梦,日上三竿,琥珀才醒转,外面明晃晃的大太阳。她口渴的厉害,头偏偏沉的要命,闭着眼睛喊:“蛛儿,给我倒杯水。”
喊了半天,也不见那小丫头应声,琥珀气得不行,只好忍着头晕自己爬起来。喝饱了水,伸了个懒腰,方觉得人间美好。
门板轻响,两只角晃来晃去。琥珀抬脚就踢,门板后响起一声哀嚎,蛛儿捂着鼻子钻进来,泪眼汪汪。
“一大早,跑哪儿疯去了?怎么也不知道叫我起床。”琥珀掐腰立眼儿。
蛛儿一下子老实了,低头咕哝:”若菱姑姑不许我进后院,说是,说是…”
“说什么?!”琥珀大喝一声。
“说是你们在生孩子。”
“生个屁”琥珀怒吼,“那个瞎眼婆,她又造的什么谣?”
只见一阵风起,蛛儿早跑得没影了。琥珀一腔怒火无处可发,只是铁青着脸。正自生气,门板再次响起,朝暮推门而入,乍一看见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个屁。“一只枕头飞了过去。朝暮侧身躲开,忍着笑说:“你怎么还没洗脸?”
琥珀方才醒悟,对着铜镜,看见自己面颊一边一道黑印,似长了两撇小胡子。她这股子气简直要把房顶掀掉,正自怒吼,朝暮变戏法一般扔了一只袋子到桌上。清香扑鼻而来,肚子咕咕一阵乱叫。
她扑上前,揭开油纸,薄皮大馅的翡翠包,那皮薄如蝉翼,将里面的青菜瘦肉煎蛋都映出来,红的黄的绿的煞是诱人,最主要的是还在冒热气。
琥珀肚子里的气早消散不知所踪,忙打了水清洗,抱着包子一面满足。
“吃货。”朝暮笑,也捡起一只包子,刚送到口边,就听啪地一声,包子被打掉了。
“都是我的。”琥珀立着眉毛,将包子揽在怀中,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朝暮一脸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