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母亲,袁荣来过?他来说什么?“琥珀吃惊。
窦氏一脸嫌弃,“来提亲。”
“提的什么门子亲?我们现在不是兄妹关系麼?”琥珀诧异,“再说当初也是他们家退的亲,什么意思?”
“他说当初只是小娘做的主,且有些误会,如今正室亲事已说定,那家同意你嫁过去。”母亲言简意赅:“说的好像他多重情重义,不过是想享齐人之福,异想天开要娥皇女英共事一夫的美事。”
“有病吧,这人?!”琥珀忍不住尖声骂道。
吓得窦氏赶紧朝她胳膊上狠狠一掐,示意外面有人。一家三口还在马车上,袁荣热情套了马车,叫人送他们回外院。
琥珀吃痛,倒抽冷气,撇撇嘴不敢高声反驳,但忍不住低声骂道:“脑子进水了,敢叫姑奶奶去做小,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此时,墨爷也不再反驳,只是紧皱眉头,虽不愿女儿去做小,可是除了袁家,还有哪些更好的选择呢?总不能委屈了自己的女儿吧?
墨爷晚上辗转反侧,睡不安稳,窦氏偷笑,憋了一夜,第二日才数落自己老头子。
“你就是瞎操心,现成的好姻缘摆在那儿,非要往出推,自己巴巴地去吃人家瓜落。”
“什么好姻缘?”墨爷愁的胡子拉茬,唉声叹气。“还以为那袁老爷靠谱,谁知他儿子这般不靠谱,哎。”
“京城这么大,难不成还就他袁家一家可攀亲?他们先不守诺,信誓旦旦认作义女,却又不上心照顾我儿,我看那袁家,若老爷子一去,也就没个可信的好人了,女儿嫁过去即便是正室,也免不掉吃苦,索性干净断了,我们另外打算。”
“你说的轻巧,怎样打算?大半年都没信,咱们又不认识人,上哪里找好女婿?“
“说你笨,简直笨到姥姥家,你女儿早自己寻了一门好亲事。“
“诶?“老头张大嘴巴,“我怎么不知?”
“昨天你们就知道吃饭,我早和袁家那些婆子打听清楚了。“
“诶?“
“你女儿做事的茶楼,少东家叫做傅朝暮,是袁家大太太的远方表亲。父亲是中书舍人,比袁老爷不知高出多少,且家世清白。傅朝暮是嫡出长子,只是母亲早早去世,如今的继室另有一子一女。“
“诶?与我家琥珀什么关系?”
“傅朝暮在袁家见过我们,见琥珀茶艺出色,便说服大太太请了她去帮忙。那孩子,我问过了,比袁荣大三岁。且自幼谦逊有礼,因为养在继母膝下,懂事的早,学业也好,只是无心功名,因此才与父亲商议开了茶楼。才不过半年多,便做得有声有色。”窦氏滔滔不绝,看起来十分满意。
墨爷紧皱的眉头并未松开,踌躇着说:”可是,到底还是功名为正途,这开茶楼到底不算个正经事。“
“要我说,有能耐养家糊口比什么都强,要什么功名。进了那场子,便一定有好果子吃吗?我们两家还不是…”
话已至此,墨爷也不好反驳,但究竟男人思量更多。大世道下,还是孔孟之道,考取功名,吃着国家的俸禄为上上之人。便是再吃苦头,男儿也应该志在为国家效力,不可贪恋眼前一时财富。
窦氏则颇不以为然,幼时家中遭遇的变故,令她对官场畏如猛虎。只觉一生衣食无忧,平安度日是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