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低?”这次连琥珀都忍不住皱眉,原本还以为至少有点薄利呢,若是按照这个价格,不是跟白做差不多?
“你以为?那可是宫制,谁敢加价?不让你赔钱就不错了。”蒲牢不耐烦。
琥珀忍不住问:“那那些茶商争抢什么?真不到钱,不是白白辛苦?”
“你以为宫制就这一次啊?一年内的采办每月两次,除了进贡以及给下人们的夏末陈茶,宫内对茶叶的需求巨大,那些贵人们喝的才是最上上等,利润丰厚,莫说采办因为油水足,早早就放出风来,便是各宫各处也是争抢贴钱买最好的,为着就是脸面。除了最高的主子,哪一处不是将赏下来的贡品再分头送人一边笼络,自己喝的远远不够的。”
“哦”琥珀这回算是听明白了。
“所以这一次所谓的公平竞争,不过是个鸡肋,不如装装样子就好,没必要真去。”蒲牢这才透露实底,“那些采办历年的单子都有固定的大茶商来做,一来咱们也没有那个实力能吃下这么大的单子,二来主要是那些茶商与采办的线是多年的关系,咱们也插不进去手。所以如果不是为了抢大单,单送这么一笔不赚钱的白单,实在是没有必要。”
琥珀点头,“我明白,只是以后也没有机会的吗?”
“也说不好,现在负责茶叶采买的太监虽然做了多年,不好轻易动他的老线,但是听说宫内大采办新进换了一个人。你也知道一届主子一拨奴才,之前那个因为贵主子被打入冷宫,新进这个据说是贵妃才提起来的。主子不同,奴才不同,只怕采办处要重新换血也说不定呢?!“蒲牢抿嘴笑道。
朝暮这个时候才插话,最近他们两人总在一处办差,茶楼基本都是琥珀一人忙碌。但遇到大事,朝暮也是要上手的,蒲牢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
“不如直接放弃好了。“
“不行。“琥珀沉吟,突然坚定地说:“不仅不能直接弃权,还要表现得势在必得。”
“诶?”两人惊奇,看向她。
“既然她们要死磕,那我们就死磕好了。”琥珀露齿一笑,朝暮恍然大悟。另一边蒲牢则不明所以,左右看看这两人,莫名其妙。
等到标价的那一天,艳阳高照,清晨伴着些微凉气,众人聚到一起。采办自然不会抛头露面,只是派小太监出门,要大家在院子里集合。
一众人等迈步入内,见院子里早早摆上几张案子,上面放好笔墨纸砚。因院子宽大,案几之间相隔甚远,彼此不会出现泄露的情况。
“落座。“小太监唱到。
待大家安静入座,琥珀左右张望,才看见那遗馨阁的女管事,正在她右前方,着一身藕荷色常裙,时下最流行的发髻。看背影是个极有风情的女子,只是不知正脸如何?刚才人群拥挤,也未来及看清对方面容。
“标价。”小太监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
琥珀老不及细看,忙低头执笔匆匆写下一下数字,待油墨干透,递给一旁等候的小太监,看着他将那张写了数字的纸条折好放入木匣之中呈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