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书头疼哈布,公主要他死,皇帝现在不想引起边境战乱,自然不允许他死。那到底怎么做?才能让皇帝与公主都满意?自己夹在中间,自然苦不堪言。
就在这时,李侍郎突然来报,说顺天府那个抓住哈布的小子,递帖子求见。尚书本来一个头两大,用力一甩袖子,吼道不见。李侍郎陪着笑脸,待尚书一顿脾气发完,才走上前去,耳语几句,尚书瞬间松开眉眼,带着一丝疑惑,问:“这样能行?”
“大人,不试试怎么知道?反正咱们也没有损失不是?”李侍郎一张马脸笑成了驴脸。
尚书故作沉思,片刻后方点点头,摸着胡须说道:“反正周尚志对咱们刑部拘来哈布不满意,就让他的狗腿子去上好了,出了事参的可是他,与我们刑部无关。”
李侍郎点头哈腰而去,朝暮很快被带到了大牢中,李侍郎代替尚书接见,只说尚书身体不适,不方便面见。至于傅通判提出见一见哈布的请求,尚书准了,但要求刑部人必须在一旁陪着。
朝暮拿的是公主的手谕,且这哈布又是他亲自抓捕回来的,所以刑部尚书才准许其进大牢见哈布。
公主那道手谕自然是琥珀去讨来的,就在朝暮回京的第二天,缀画也返回了兰绒坊。琥珀与朝暮商议,两人分头行事,但不可冒进,一切等见面商议后再做决定。
兰绒坊与遗梦楼相隔城两侧,一个位于歌舞欢笑城西,一个位于商铺林立的城东。琥珀很少到这样的欢愉场所来,之前求见了公主,为朝暮求得一封手谕,就急急忙忙乘马车直奔兰绒坊而来。
此时已是花灯初上之时,秦淮河畔如那娇羞的少女,慢慢伸了个懒腰,羞答答地苏醒过来。无数彩灯次第睁开眼睛,空气中满是幽深黏腻的香气,偶有琴弦拨动着人的心房,银铃一般的娇笑声跟着挤了进来。
琥珀面上蒙了一层轻纱,从马车上迈步而下,兰绒坊门口迎客的姑娘露出狐疑的表情。
“请姑娘代为通传,遗梦楼墨琥珀求见缀画姑姑。”琥珀并不倨傲,略施一礼,对姑娘客气说话。
缀画是这里的老鸨,但因为年纪尚轻,自然不能叫做妈妈,但姑娘们还是要尊一声姑姑。琥珀便跟着大家叫一声姑姑,本就年岁略长,也无不可。姑娘进去通传,琥珀不觉尴尬,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门口四下观望。
“现在允许姑娘逛窑子了?”路过之人窃窃私语。
有少年啼笑:“许男人有断袖之好,怎就不许女子同性之亲?”
琥珀听着有趣,朝那少年撇了一眼,后者朝她一笑,挽起身旁男伴,扬长而去。原来这里除了青楼女子,也有鸭子呀!之前听青柠说起,自己还不相信呢,一位鸭子就是鸭子,却不想鸭子是这样的鸭子。不过那丫头真是找打,怎么什么地方都敢跑?
“墨姑娘请进,我家姑姑在后院等候。”
琥珀忙点头跟着走入兰绒坊,生平第一次进青楼,还挺新奇激动的呢?!要好好瞧瞧细节,回去套一套朝暮的口风,看他有没有私自来过。
缀画才回京不久,此次外出有些突然,她也是日赶夜赶,不敢耽误,办完了事马上就返回京城。惦记着公主的委托,不敢耽搁太久,果然不出她所料,自己才回京,进门屁股都没坐热,这墨琥珀便追来了。
门扇轻轻打开,琥珀走了进去,不同于前院的精致富贵,这间小小的偏房布置的极为精简,不过简单的一案两几,四壁雪白,连幅字画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