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邈邈不知怎么,又趴在身旁的红木矮几上睡着了。
梦里有人为她动作轻柔地盖被子,她仿佛汲取到温暖,就往被子里瑟缩了一下。
但没睡一会,就好像又被人拉起来。
那人强硬霸道得很,用一根筷子撬开了她的唇齿,然后徐徐苦涩的药汁就灌了进来。
司邈邈皱眉不愿,伸手去挡对方的动作,却只听到沉冷的一声安抚:“都喝了,听话。”
她困的半睁开眼睛,结果一碗药又在此时喝完了,那人拿指腹为她擦了嘴角,放着司邈邈重新躺下,给她盖上了被子。
既然如此,司邈邈干脆又睡过去。
裴清商阖窗,转身下楼,交待锦绣:“这药晚膳后还要再喝一次,你热给殿下,我就在书房里,有事过来找我。”
锦绣点头:“阿巴阿巴!”
裴清商皱眉,回头看她:“什么?”
“这是殿下教给奴婢的,奴婢对殿下的伤势感到担忧,这是语气词,大人博学广识,也不知道吗?”
裴清商若有所思走下台阶:“不清楚,兴许殿下总是异于常人。”
到了夜幕时分,大雨转小雨,淅淅沥沥地泼洒,就像飞舞在空中的银丝。
高就回到自己的住处,开始整理自己的药柜,他一想到明天唾手可得的那二百两,就忍不住嘻嘻笑出声。
“高郎中!”附近的屠户来拜访他:“我让你帮我开的治肠阻的药呢,开好了吗?”
“好了好了!”高郎中转身在药箱里翻来覆去地找:“其实你这毛病不算大事,我给你开了一副强效的,回去吃了就进茅厕就行,药到病除,保准治好。”
结果他掏来掏去,都没有找到原本给屠户准备好的那一包巴豆。
高就纳闷:“不对啊,我明明早上出门前放在箱子里了……”
突然,他脑袋里画面一闪,突然想起今天他去给长公主把脉,然后在丞相府遇到了裴清商的事。
他当时因为害怕,连药包也没看,就急匆匆地拿出来给了裴丞相。
也就是说……长公主会吃一包巴豆!?
想到这件事,高就忽然浑身发抖,牙齿磕在一起。
屠户疑惑地看着他:“你咋了,要尿裤子啊?”
高就念着:“完了完了,我把药给错人了。”
“给谁了?”
高就没敢回答,屠户见他这样,自顾自从他的药架子上拿了一罐巴豆走,顺带拍了拍他的肩:“多大点事,巴豆又吃不死,顶多泄上个一天一夜,放心吧啊,我先走了。”
屠户的身影闯入雨中,高就跌坐在地。
他现在去找长公主认错磕头还来得及吗?!
高就看了看天色,细雨瓢泼中黯淡的夜空,仿佛就昭示着他的未来命运。
这个时间,长公主她肯定已经服完药了!
高就猜的不错,司邈邈睡到晚膳的时间才起床,她坐起身抻了个懒腰,看屋内的灯笼内已燃起暖黄的烛火,而裴清商不知所踪。
她下楼,见锦绣正在摆菜:“裴清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