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住村长的胳膊,想将荷包塞进他手里:“村长爷爷,求求你,帮帮我吧!只要我能参加年宴,我就可以许愿,然后我爹娘就会回来了,我就不是没有爹娘的孤儿了。”
孩子的一派稚言稚语,在村长听来十分可笑。他不耐烦地挥手,将小男孩一把推开。
小男孩跌坐在地,司邈邈的荷包也摔在地上,一些铜钱洒了出来。
“你要是再敢来纠缠,我就把你打一顿送去官府!”村长恶狠狠说完,将鸡食往地上一丢,便摔门进屋了。
小男孩似是想哭,但他强忍着。只默默地将地上的钱捡起来装进荷包,他失魂落魄走出村长家的时候,看见裴清商和司邈邈满脸不高兴地站在门口。
他吓了一跳,将荷包扔过去:“钱还给你们!我不是偷,我是借用!”
司邈邈几步跑过去揪住他:“偷就是偷,你还敢说是借用,要是刚刚这个村长收了钱,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还了!”
小男孩约莫八岁,却瘦的面色饥黄,唯有一双眼睛黑人。
在司邈邈的手底下,他就像个瘦弱的小鸡仔:“如果我爹娘回来,我就可以全部还给你们,我没有骗人!”
“那为什么刚才那群小孩说你经常在那条街上偷东西?!”
“因为我饿的很了,我没有钱买东西吃,就算拿了一个包子我都记下来了,以后我会还给他们的!”
司邈邈望着他晶亮黑漆的眸子,想着他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却迫于生活染上一身市侩。
司邈邈冷哼:“我不信!”
小男孩急了:“我可以带你去我家看!”
他跑到前面带路,司邈邈便拽着裴清商跟上。小男孩时不时回头,总是会偷看裴清商。
然而裴清商一脸生人勿近的冷淡,这一路上他都不怎么说话。
让司邈邈没想到的是,小男孩的家就是一个茅草屋。
大概是前几天下雪,将他家的屋顶压塌了一块,至今都没有补上。
推开门后,家徒四壁四个字都不足以形容这里的贫穷。
小小的房间里,右边一张床,里间一张床,外面一个桌子和碗柜,竟然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小男孩带着司邈邈走到里面的屋子内,小小的床旁边的墙上,刻着好几个“正”字,旁边又写着某某日欠某某掌柜一个包子等记录。
司邈邈全部看完,心里大概有数了。
她看向一旁小心翼翼的男孩:“所以你偷我的钱给村长是干什么?”
“我们村子每年过年,所有村民都要在一起吃年宴拜土地公公,当天跟土地公公许愿的话就会成真的,我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去了很远的地方,只要我跟土地公公许愿,他们一定很快就回来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黯然:“但是因为我没有爹娘在身边,村长不许我跟他们一起吃饭,我想给他钱让他通融一下,他还是不肯。”
说完,他偷偷又看裴清商。
司邈邈色厉内荏:“你干吗总看他?!”
小男孩一直蓄在眼眶里的泪突然掉下来:“他有点像我娘,总是冷冰冰,凶巴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