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小。
骑在马背上的司邈邈毫无察觉,她看着静静牵着缰绳走在前面的裴清商,轻咳两声:“裴大人,本宫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裴清商没有回头,却直截了当地道:“这个主意明日殿下再告诉臣,现在说什么臣也不会答应。”
司邈邈一愣,旋即握拳。
可恶,裴清商怎么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扬起头,由迎面而来的夜风吹拂着肿痛的嘴唇:“本宫现在是病人,你不事事依着本宫,小心本宫病情严重!”
裴清商很是无情:“会有多严重?殿下的嘴总归也不能更大了。”
要是现在手边有东西,司邈邈肯定要捡起来照着裴清商的后脑勺扔过去!
他是不是在嘲笑她嘴唇肿了!?
司邈邈气不过,干脆耍赖,趴在马背上呜呜地假哭:“本宫已这么惨了,你还笑话本宫,你没有良心!本宫好歹是个爱美的女子,现在这样肯定没法回宫了。”
“臣帮您遮着,没人看的见。”
“不行!”司邈邈斩钉截铁:“桃雪一定会看到,桃雪看到了就会告诉薛明珠,明珠又会告诉陆小知,然后安澜也就知道了,到时候,全天下就知道了!”
裴清商停下脚步,回过头,拿幽深的目光看着她:“谁说殿下的闲话,臣就割谁的舌头,这样如何?”
司邈邈假哭的声音一收,她连忙坐起来:“更不行了,裴丞相切莫总将杀伐挂在嘴边,明明有一条更好的选择!”
他微微挑眉:“说说看。”
司邈邈一本正经:“今夜本宫先去你府上过夜。”
裴清商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这样于礼不合,更是不妥。”
“妥不妥的本宫都住过一次了,再多一次又不会怎么样,而且本宫轻车熟路,不会麻烦你。你只需要把本宫带回家,本宫自己就能找到去碧落院的路!”
裴清商没有说话,只目色冰凉如水,看的司邈邈一阵阵心虚。
不会是她的小想法被裴清商发现了吧……
片刻后,裴清商牵着缰绳继续往前走:“既然殿下执意如此,臣也没有异议,只是今夜您不回宫,臣如何告知宫内桃雪等人?”
司邈邈眼珠一转:“你就跟她说,本宫玩累了直接在你府邸上睡下了,剩下的让她自己看着编一编,糊弄糊弄阿玉。”
裴清商这次出人意料地简洁:“好。”
第一步计划达成!
司邈邈忍住窃笑,状似不经意的聊天,又提起:“对了,上次我们查的玉玺那件事,你那有进展了吗?”
裴清商不带感情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至今没有。”
司邈邈又问:“本宫还听说,当年装玉玺的有个不起眼的盒子,裴丞相曾见过没?”
裴清商突然停住脚步。
冰冷夜色下,他回眸,四周田野里积雪银白,更衬得他衣袍鼓荡,像是无情而又冷淡的神祇。
“殿下说的盒子,就在臣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