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清商却强势至极地按住她乱动的手臂,他微微垂首,就停在司邈邈的耳侧。
纵使他的声音多么清冷,不带任何暧昧的色彩,但司邈邈依旧因为这样的亲密靠近而红了耳廓。
他淡淡道:“殿下看下面,街井纵横交错,人影晃动,那都是您所辖的臣民。”
司邈邈顺着他的指引看向远近不一的街市和那些渺小移动的百姓们,她站得高,能看的很远,甚至可以看到京郊连绵隐藏在夜色里的群山。
冷风穿过,没有将她冻得发抖,裴清商的大氅很好地将寒风抵御在外。
他像是为了防止司邈邈逃跑,左手抓着她的手腕,还不忘用指尖扣住她细嫩的掌心。
司邈邈看了一会热闹的凡尘,她的心因裴清商的贴近而狂跳不止,便心不在焉地问:“所以呢?裴丞相要与本宫说什么?”
裴清商右手指向一条街道:“去年夏时,殿下曾因不满路人叫嚷,就指使宫人将其绑在柱子上暴晒,以至于那人三日后死亡,殿下还记得吗?”
有这事!?
司邈邈努力回想,好像确实有。当初玩游戏的时候,她只是逛街经过,这个路人却指着她的鼻子胡骂,她自然要给对方一点教训。
毕竟当时只觉得是个游戏里的火柴人,完美没必要在意生死。
但是裴清商问这个干什么?
她猛地想到什么事,惊骇道:“你不会就是那个人重生附体到裴丞相身上然后来找本宫算账吧?”
裴清商右手屈起指尖,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哑声斥责:“殿下在想什么?”
司邈邈痛地嗷呜了一声,她很委屈:“那你闲着没事提这件事?”
裴清商:“去岁秋天,殿下一时兴起,将大臣绑在马车上,让他代替马儿拉车,也不记得了?”
司邈邈心虚地回想,片刻后她磕巴解释:“那是因为他瞧不起本宫,还跟别人讨论本宫的八卦,所以才……”
裴清商极快地打断她,又问:“那殿下一定也忘了当初强抢五品言官的新婚女婿,只因对方样貌俊秀,但没过两天就忘了这个人,那言官敢怒不敢言,一头吊死在城门口。”
这个司邈邈记得。
什么叫她抢!那分明是那男人的老婆先挑衅自己!她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
司邈邈反应过来:“裴清商,你现在难道是要帮他们算账?”
“不。”裴清商回答的很快,他的声音低沉而清冷,就在耳畔,犹如泛着冷泽的波光琴音,动听,但却莫名暗藏危险。
司邈邈看不到裴清商的目色幽深。
裴清商像是轻笑着询问:“如此张扬跋扈的殿下,为何现在乖巧如猫,不仅收敛了爪牙,还有了同情心?”
司邈邈一震:“你什么意思?”
裴清商喷薄出的气息就萦绕在她的耳畔。
只听他道:“殿下一向我行我素,只顾自己高兴,但眼下却肯为了所谓的与臣结交好友,改变心性,听话如斯?”
司邈邈听到现在才彻底明白。
裴清商这是试探她呢!
他觉得自己跟过去的司邈邈判若两人,所以才有这样大胆的行径来询问?
司邈邈一阵无言。
她总不能告诉裴清商,她其实压根没改!之所以表现的这么乖,只是为了刷好感,靠近他,也是为了不亡国?
既然不能说实话,那么就表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