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露池藏匿在浓云深处,离司邈邈他们的住所还有十分钟的脚程,属于后山范围。
一路拨云见雾,时值黄昏,斜阳泼洒,漫天绚烂华光异彩都从山头降临而下。
山顶的树绿的最是纯粹,泉露池的小屋子便一排排地掩映在这层苍翠后。
因着是避人耳目的温泉,此时来的人也不多,四周寂静的只能听见树叶飒飒的声音以及清脆的鸟啼。
司邈邈披着薄衣,手抱木盆,里头装着她更换的里衣。
她呼唤了几声:“安澜?你在哪个房间?”
然而谢安澜的声音没有从任何一个房子里传出,似乎没有人在这。
难道她还没来?
司邈邈抱着疑问,干脆掀开最外面的第一间屋子的帘子,随后推开木门,走进去后将门阖上。
刚一进去,她就明显感到热气蒸腾,温泉池子氤氲出来的雾气渺白如烟,正从宽大的屏风后一点点流淌出来。
屋内不大,唯有屏风隔开池子与外间。
池子四周修建了“仙女捧玉壶”的石雕,此时正有潺潺乳白色的温泉水从玉壶中倾泻进池。
司邈邈将薄披放进盆中,穿着白色摸胸小裙就跳进了池子里。
刹那间温热感舒泰地经过四肢,她靠着池壁,感叹似的呼出一口气:“舒服。”
池子修的不深,水恰好到她心口的位置。
司邈邈本就生的白皙娇嫩,此时雾气的蒸腾,更仿佛为她裹上一层看不见的隐约雾纱,清丽脱俗中,又隐隐的带着无端诱人。
她抬起藕臂,用水珠扑着玩儿,那一颗颗珍珠似的水滴滚过她洁白的肌理。
司邈邈正打算来个浪里狗刨,突然听见门外有人靠近。
她正要探起身去看看是不是谢安澜来了,但她还没喊出口,对方已经推开门。
那人逆光而站,屏风上投射出他的倒影,显得尤为高大。
司邈邈见影子一愣,她连忙往水里缩了缩。
这是个男人!?
对方不知在想什么出神,窸窸窣窣地脱掉外裳,直接挂在了外间的屏风上,随即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司邈邈登时头皮发麻,她还泡在这里,那人怎么就走进来了?
该死,她刚刚忘记锁门了。
正当她在犹豫要不要出声提醒对方时,那男子还没绕过屏风,这一间的门就突然又被人大力推开。
“你为什么不听我说话,转头就走?”一个好像是跑过来的姑娘气喘吁吁地指责,听起来尤为愤怒:“你让我看看你身上的小痣!”
“男女授受不亲,放手。”
这道声音冷冽且熟悉,司邈邈一愣。
裴清商!?
外间的姑娘似是不肯放弃:“我就看一眼不行吗?我只想确认一下,拜托你了。”
司邈邈心头有无名火升起。
这女的谁啊,居然敢当众,啊呸,当着她的面扒裴清商的衣服?以为她没在偷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