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管家应了一声,司邈邈便端着药碗过去,舀了一勺药汤递去裴清商唇边。
裴清商没有张嘴喝下,只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
司邈邈强硬地拿勺子抵进他的唇齿,裴清商眉头一皱,吴管家心觉不妙:“那个……”
谁知他还没来得及救场,裴清商已经启唇喝完了一勺药汁。
待一整晚药汤喝完以后,裴清商才倚着床榻,慵懒问:“她叫什么名字?”
司邈邈跟吴管家大眼瞪小眼。
她忘记跟吴管家通气名字这件事了。
司邈邈朝吴管家做了一个“丝丝”的口型。
吴管家会意,跟裴清商道:“她叫四儿。”
司邈邈险些摔倒。
四儿个头呀,太难听了吧!
裴清商却很快接受了:“四儿,拿帕子来。”
吴管家向司邈邈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司邈邈只好暗瞪裴清商一眼,转身从架子上抽下白巾递给他。
裴清商接过擦去唇角药汁,才对吴管家道:“虽笨,但尚可,留下吧。”
司邈邈被他这句笨气的鼻孔朝天。
裴清商又吩咐:“去拿一床软褥铺在外间的小榻上,让她守夜。”
司邈邈这回险些忍不住要出声反抗了。
她照顾起居、伺候吃药,怎么还要睡在外面那个小床榻上守夜呢?真把她当丫鬟用了!
“我……”她刚唔出一声,吴管家就急忙朝她打手势,示意别开口。
司邈邈只得又忍下来。
裴清商挑眉:“怎么,她想说什么?”
吴管家干笑圆场:“四儿在连连点头,许是因为要照顾大人所以心情激动呢。”
司邈邈觉得要是可以的话,她现在就会扑过去掐住吴管家的脖子。
裴清商听言,只一声淡笑,旋即不再言语。
吴管家动作极快,出门后没过多久,就让锦绣和其余家丁捧着一床被褥枕头,铺在了外间的小榻上。
司邈邈一脸哀怨,吴管家小声安抚:“殿下,您先委屈委屈,老奴到时也让人在外间守着,有什么需要您就喊他。”
来都来了,事已至此,司邈邈只得认命。
等裴清商眼睛好了,知道她这样诚心诚意地照顾他,应该也会感动吧?
想到能化解他俩的关系,司邈邈又觉得动力十足了!
后来裴清商再没喊过她,只在里头休息,司邈邈便自己趴在外间的小榻上,看着吴管家给她准备的话本,吃着锦绣扒的瓜子花生,好不快活。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司邈邈给裴清商喂了今日最后一碗汤药,看着他重新躺下,她才去吹灭蜡烛。
房内很安静,这不是她第一次跟裴清商单独在一个屋内相处。
但他此刻躺在里面,她却睡在靠门的位置。
司邈邈铺好了自己的小枕头,悄悄地叹口气。
她刚睡下没多久,就听见黑暗中,裴清商睡的里间传来他轻微不间断的咳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