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听雪白了白脸,不敢再拒绝,艰难地领了差事。
出了正殿,有人将拖着汤盅的银盘递给她,魏听雪抿紧了唇,恨恨地接过来。
小李子远远看见,走过来问:“主子让你去做什么?”
魏听雪心情有些乱:“我也不知道。”
小李子视线在她脸上顿了下,心底叹息一声,将自己知道的消息都说出来:
“皇上现在在乾坤宫,你这一路上好生想想……”
魏听雪先是一喜,在乾坤宫可比御书房好太多了,至少那地儿后宫的人能去,等小李子下半句话出来,她有些不解抬头:
“想什么?”
小李子有些哑声,眉头拧在一起,才将话艰难说出来:“想你以后该怎么办。”
他看着女子娇艳的容貌,将主子的心思猜了个大概。
他想让魏听雪和落霞都平安地走出皇宫,可他人微言轻,什么都做不了,而这段时间的事,注定了魏听雪要出宫,难,很难。
魏听雪余光瞥见正殿的帘子似从里面掀开,不敢再耽搁时间,忙忙说:“等我回来再说!”
说话,她就端着银盘匆匆跑出了乾玉宫。
能怎么办,熬着呗,她是要嫁给王柳的。
王柳说了他会娶她。
魏听雪一路小跑,穿过御花园和长长的甬道,才看见乾坤宫的影子,眼瞧着门前的李玉公公,她松了一口气,幸好没白跑这一趟。
李玉公公是王忠的徒弟,日日跟着圣驾跑,他在这儿,皇上定也在这儿。
魏听雪规矩学得极好,即使一路跑着,银盘上的汤水也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她深呼吸了一下,稳住了身子,低头恭敬地走到乾坤宫前,不出意外的,被李玉公公伸手拦住。
“何人?”
魏听雪第一次来这乾坤宫,只觉得压力倍升,心惊胆颤的,只想赶紧将参汤送进去,当下一服身,仰着白净的脸蛋,笑盈盈地声音脆亮:
“李公公,奴婢是乾玉宫的,我们主子忧心皇上身子,特意让奴婢给皇上送参汤来。”
魏听雪笑意盈盈。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玉摸了摸鼻子,面上也柔和了些,即使前些日子容嫔娘娘刚被训过,他也没对魏听雪冷脸,客客气气地:
“乾玉宫的?且等一会儿,奴才进去通报声。”
魏听雪见御前的人这般好说话,心底也松了口气,就算差事没完成,没在御前留下坏印象也算件幸事。
这边李玉子让魏听雪等着,自己轻手轻脚地进了殿内。
王忠立在案桌边,听见动静,轻步走下来,听了李玉子的话,低声问:“只来了个宫女?”
“对,不过不是容嫔身边的紫玉,有些眼生。”李玉子没说的是,那宫女长得有些太好了。
王忠猜到了什么,透过没关严的殿门瞥见外面俏生生站着的人,心底轻啧了声。
这边的动静引起了江弦歌的注意,他停下墨笔,抬起头:“何事?”
王忠快步走上台阶:“是若华宫的魏听雪姑娘,来给皇上送参汤。”
还没退出去的李玉听见王忠的称呼,心底一紧,姑娘?
江弦歌皱了下,半晌才想起王忠说的是何人,他下意识想起那双软若无辜的手,眸色稍暗。
殿内寂静了片刻,就在王忠以为皇上忘记魏听雪姑娘是何人了时,江弦歌才平静开口:“让她进来。”
正是午时,日光高照,魏听雪等了一会儿额间便溢出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