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低着头在哭泣,并没有说话,看得到眼泪已经掉带了饭碗里。
她写信回去又何尝不是想告诉家里这个情况,只是自己日夜期盼的回复,却把自己打进了悲伤和后悔的深渊。
因为回信根本就不是家里的兄弟或者父母回的,信上说,柳家已经绝户了,就上次三娘生完两个小孩周岁之后,他们就没有再回去,问过术士,术士只说柳家的人已经尽数不在人世。
但是柳家还有那么多家产,却是被外面的叔子伯伯们已经一夺而空。
那些忠实的家奴们,有的也为自己主子鸣不平,但是那些早就眼红了多年的叔伯们,哪里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将那些家奴,遣散的遣散,遣不散的都暗中处理了,还有柳家的媳妇,本就都也是当地千金,家里有条件的已经接回去了,没条件的,被他们玷污自尽的也有,总之就是惨不忍睹,惨上加惨。
而三娘这封家书,恰巧还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住址,那之前就有人放的在雪里的“血兔”便是那些人所为,只是那时候人家只是吓唬吓唬她们,而现在却又回了封信,说已经将周青青许配给了当地的才子家,令她择日去先会个面。
周青青总算是听懂了,这相当于是把家产占尽了,说不定已经挥霍的差不多了,然后再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好歹现在周青青是姓周,又哪里轮得到他们那些野蛮人来安排婚姻大事?
“娘,你把从周家出来的事情也在信里说了是吗?”周青青觉得这真的是荒谬,但是又觉得还确实是压力不小。
明明现在才十一岁,就算真的是到了当朝可以结婚的年纪,也就是十五岁,也还需要好几年,估计是想先把亲定下来,然后每年让男方送点礼。
他们自己又不是没有女儿,怎么偏的就指着自己,看来要定亲的另一方是个纨绔子弟吧,这可真的是可恶。
哎,三娘本来只是想给家里说说情况,这么多年不争气的自己终于是硬气了一回,有机会也可以让父母到青林来玩玩,以后说不定还有机会进京,这倒好,一封家书带来了这么多事情。
“这事情我们不应不就好了,你怕什么呢?难道这天下还没有王法了啊,怎么他们就知道外祖外婆遭遇不测了呢,还术士,这一点才是我们最需要查的啊。”虽然她并没有什么资源可以去查几个月前的事情,但是就看当时他们回家去会经过哪里,总能打听到一些事情的吧。
“可是想到家里那么多的钱财,家产,还有人命,我就觉得气不过啊,我应该偷偷回去的,我就不该写那封家书,反而还把自己把你给搭进去了,现在是心心念念还小,等以后她们长大了,难保不会打她们的主意,这个样子,我怎么保护你们?”三娘越说越激动,她恐惧,害怕,自责,懊恼,只是现在这些情绪都没有用了。
“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自己有手有脚有本事,还会让别人拿捏不成。”周青青沉默了一会儿,知道那些人肯定的豺狼虎豹很难缠,但是她也不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天理可言了。
她一点也不怪三娘,即使三娘是穿越过来的,即使外祖和外婆并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父母,但是想到他们对自己的帮衬,也是想证明自己真的是准备独立起来的,这并不算坏的初心,只是做梦也想不到,外祖父他们在回家的路上遭遇了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