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芸娘不干了：“大人，郡主作为被告人，不应看座吧？我家女儿，现在尸骨未寒呢！”

高越光皱了皱眉，正想呵斥几句，外面听堂的那些百姓也跟着喊了起来。

“就是，身为郡主，逼死人，怎么还能坐呢！”

但很快，又有人站出来反驳了：“胡说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她逼那个青楼女子了，不就是要跟她对质，她自己跳下楼的吗？”

“哼，要是她不去找人家，人家能自尽吗……”

一时间，双方各执一词，高越光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肃静肃静！吵什么吵，是本官审案还是你们审案？”

惊堂木拍了拍，这些人这才安静下来，纷纷朝一直没说话的秦臻看去。

“郡主，你可有话说？”

“有。”秦臻淡淡瞥了一眼地上的尸身，开口道：“方才老鸨说的不错，云慧姑娘应当是尸骨未寒，从牡丹阁来着的路程并不远，但在她跳楼之后，本郡主探过她的鼻息，她的身体，要比正常自尽的要僵硬。”

“什么意思？”

高越光听得一愣一愣的，倒是一边的丫鬟忘记了哭泣，忽然浑身一抖，低下头去。

所有目光都汇聚在秦臻身上，没人去注意她。

秦臻深吸一口气：“如果现在请仵作验尸，便会发现，她尸身的僵硬程度，不应该是在我去之后死亡的。”

啥个情况？

堂堂郡主，居然还知道什么尸身僵硬程度，还知道死亡时间？

所有人都傻眼了，但高越光总算听明白了，这位郡主的意思是，人是在她还没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既然如此，那便请仵作当堂验尸！”

惊堂木落下，一人赶紧去找仵作。

毕竟仵作属于下三流的职业，为人所不喜，但有时候又需要这样的人，只得临时去请。

这时，小丫鬟擦了擦泪，又哭了起来道：“我家姑娘这是糟的什么罪啊，身前为人所逼，死后还要遭人侮辱。”

见她哭的凄惨，不少百姓也泛起了同情心。

“哎，好好的一条人命啊，怎么那个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嘘，别乱说，事情还没搞清楚呢。”

唯恐被波及，那人赶紧劝解。

秦臻没理会，而是来到小丫鬟面前，微微一笑：“先别忙着哭，回答本郡主几个问题。”

小丫鬟捂着两只眼睛，狠狠抹了抹泪：“我家姑娘这么惨，怎能不哭……你们这些富贵人家，从不把人命当命！”

“小丫头，别打岔，我且问你，你家姑娘，在我来之前，在做什么？”

既然这个京兆府尹一无是处，无法自行判断这个案子，便只能由她来查。

这个小丫鬟肯定是有问题的，最好在大堂之上找出漏洞。

她没让红袖离开，对方既然专门派了人监视，恐怕突然让她回去会有生命危险。

即使到最后无法洗清嫌疑，这个案子也会很快传开，到时候自会有人前来。

小丫鬟期期艾艾，见躲不过，只得哭道：“我家姑娘正在绣一方帕子，正是她手中那个，听到楼下有动静，又听到龟公叫她，先是慌了一下，然后扎破手指，写下血书，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从窗户跳下去了。”

“那我再问你，你家姑娘怎会知道，是我在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