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要知道全部实情?”顾慧芳说。
“嗯”顾时匀只是微微点头,但毅然的坚定。
顾慧芳放下手中的碗筷,“好。”
这一次,她将所有的事都说给了顾时匀,包括她是怎样在路上发现的她。
她送去卫生院的过程,她被医生下诊断的一切事情,顾慧芳都同她说了。
重要的是这个病。
顾慧芳看着她的反应,好像没有什么面部表情。看来这孩子抗击打的能力还是挺强的,看来一直是她多虑了。
随后顾慧芳抱着一大堆碗筷进厨房,留下她静静的坐在窗口边。
“浅记忆综合征…”
“难道我会连她也忘记吗…”她对着窗口自言自语,眸光暗然无神。
即便是再次坐在窗口上,她也没能发现。
而那块石头下压着的,是那个女孩对她当面愧欠的一句再见。
她打开抽屉,将里面的日记本和钢笔拿了出来。
顾时匀的指尖围着笔头旋转了几圈,笔盖轻松脱出。
她翻开新的一页。
提笔,落下,不算好看的字迹,钢笔行云流水的出墨。
这一页记录着她那晚走的时候,这一页她也写在了最特别的一页。
没有标明任何时间,更没留下任何时光的味道。
春去东来,时间在一点一点过去…
每每她都会在镇口上遥望远方的她,她究竟在哪里?
“予薇姐姐,你过得还好吗?”
那个坐在木桌前的人,在日记本上抬笔写下一行字。
“我喜欢的人,即使生生不见,也要岁岁平安。”
这是一种依赖,明明自己也是女孩子,怎么也能够喜欢她?
从前她不懂自己的性别和她有什么冲突,可现在她明白了,可同样心也是如此的煎熬。
转眼间五年光景一划而过。
顾时匀已经是一名高三的学生了。
她过得很随心,似乎脑子里没有一切杂念。
而她的成绩在柳镇很是优异,所谓老师门下的得意弟子。
那本日记本却被主人遗忘,放在角落落下了厚厚的一层灰。
这五年间发生了什么,只有顾慧芳知道。
有一次她一早起来,便问她是谁,她忍住眼泪同她解释,自己对于她的身份。
可这种事不止一次。
顾慧芳真的害怕哪一天,顾时匀的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一个人,即使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今年的雨水比往日的大,好像石屋四处都开始漏水了。
今天顾时匀恰逢放月假,她提前几个小时骑自行车回来了。
她驾了自行车便立马进屋,“妈!妈!”
房子都被淹得齐脚踝了。
顾慧芳都还在坚持,看能不能将水盛出去。
雨。
越来越大。
整个院子已经被淹没,每家每户忙着盛水,可越盛越多。
从开始的脚踝到现在的小腿肚子,再到后来的膝盖。
人已经也出不去了。
家里的所有东西都被淹没,而雨还在不停的下。
那本日记的影子穿过顾时匀的头颅,她记得那个东西。
她看到了不远处放在那里的日记本,她逆行而,那个本子她一定要护下来。
不知道那日记本有什么魔力,身体的驱使下让她不顾一切去拿它。
顾慧芳发现她不在身边,转头一看却在自己的身后。
她急了。
她加重脚步,向前走,一把抓住她:“你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