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风凛凛的妖王跑到我鬼哭林又哭又嚎,说是被人欺负了,一定要我帮她报仇,我这个做师父的不容易,为了让她自己要点脸面,便来了。”
陆尘心笑了笑,斟一杯茶,推到姽落面前。
“既是来报仇的,你干嘛封了她的嘴,让她不能说话?”
姽落到现在未发一言,只是怒目圆睁,瞪着陆尘心,可不是因为她乖巧文静。
梵蓁轻描淡写道,“谁让她叽叽喳喳个没完,三首金乌做的跟树枝上的麻雀似的,吵得人心烦。”
“你这做师父的,倒是不心疼徒弟。”
梵蓁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
“你心疼徒弟?”
她到的时候,陆逢机还顶着大太阳拔草呢。
陆尘心清了清嗓子,跳过这个不该提起的话题。
“你这尊大佛轻易不出鬼哭林,一出必然是哪路神仙要遭殃了,难道终是轮到我了?”
说不出话的姽落疯狂点头,恨不得梵蓁立刻就出手,要这狗神仙血溅当场。
梵蓁也的确出手了,却是敲了敲姽落的脑袋。
“祝霄前脚刚走,这丫头就来闹我,鬼哭林哪有你这青郃山好,我不过来找你解解闷罢了。”
姽落泪眼汪汪,她终于明白自己抱错了大腿。
陆尘心不再看她,喝了一口茶水,氤氲茶香拂去了满心惆怅,清爽惬意。
“看样子,你还是不愿成神?”
“成神做什么?我这妖做的不痛快吗?”
“如今天地间升仙者众,可已有十万余年未曾有神出世了吧,这六界当真要只余五界了。”
梵蓁冷哼一声,“他祝霄的命还长,神界的日子就还长,轮不到你来担忧。”
陆尘心摩挲茶杯的手一顿,自嘲一笑。
“也对,早已轮不到我来担忧。”
梵蓁本意是讽刺祝霄,谁知道揭了他的伤疤,一时沉寂,耳边只余风声。
她解开了姽落嘴上的禁制。
“你做你的神仙做你的掌门,非得跑到凡间跟我争什么抢什么,你是不是有病啊”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姽落匆匆捂住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去看梵蓁的脸色。
好在后者的脸色一向不怎么好看,如今也看不出异常来。
“我与陆仙长有事相商,你先自己去玩会儿吧,别跑远了。”
“哦。”
姽落不情不愿地走开,直到最后没影了,陆尘心看向梵蓁。
“你倒像是带了个孩子。”
“她若能一直是个听话的孩子就好了。”
关乎妖界大权的事陆尘心从不过问,他知道梵蓁心里有一盘大棋,可作为朋友,他们只需喝酒饮茶就好。
“焱鸦答应帮你做事,一定要了什么好处吧。”
梵蓁不以为意,从怀中拿出一物,形似鼎,如玉通透,巴掌大小。
陆尘心有些意外。
“坤冢玉?祝霄对你倒是有求必应,这个竟也愿意给。”
“他不过是担心妖魔两界联合起来对抗天庭罢了,借出坤冢玉,却从我这儿拿到一个人情,他求之不得。”
“不过焱鸦要这玩意儿,想来还是念念不忘。”
闻言,梵蓁抬头看他,果然捕捉到一丝失落的情绪。
“他不是念念不忘,只是想给当年事一个了结,你才是念念不忘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