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逢机松了一口气,在前给赤曦引路。
而此时此刻,陆思正在炼丹房里给兰芳打下手,也称面壁。
兰芳坐在竹凳上,面前一堆瓶瓶罐罐,里头都装着炼丹需要的原材料。
她一样样地倒出来,放在鼻尖下轻嗅,时而摇头,时而把手里的东西倒进面前的容器内,时而抬头看一眼全身上下都贴在墙上的陆思。
顺便提醒一句,“站直一点,别没精打采的,像壁虎一样给我牢牢地贴上去。”
陆思闻言便往墙壁上贴,恨不得自己是一张烙在锅底的饼。
他哭喊着求饶,“师姐,我这都站了多久了,再站下去,我今儿可没法自己走出你这炼丹房了。”
兰芳脸色不变,头都懒得抬起来。
“那感情好,你今晚就在这儿歇着,给我看火。”
陆思很绝望,算是亲身体会了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正午时的日头毒辣,再加上炼丹房里烧着火,闷热非常。
兰芳的汗珠一颗颗从额角冒出来,顺着圆润的线条滑落,她几乎每隔一会儿就要拿起手绢擦擦汗,很是辛苦。
陆思则完全成了一个蔫茄子,在兰芳没看见的时候就蹲在地上,像狗一样吐着舌头散热。
“师师姐啊,你有没有觉得,实在是太热了。”
兰芳目不转睛盯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擦汗的手也没闲着,但说出口的话却是,“我没觉得啊。”
突出一个兢兢业业。
陆思费了好大的劲举起手,冲她比出一个大拇指。
“师姐真是太强了,我现在突然就觉得,逢机师兄真不会怜香惜玉。”
兰芳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总算抬头看向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经兰芳这么一瞪,陆思赶紧重新把自己贴回墙上。
“没别的意思,真的,就是这烂摊子不是逢机师兄丢给你的吗,我今天看师姐实在是太辛苦了。”
兰芳翻了个白眼,对他的阿谀奉承毫不放在心上。
“这跟逢机师兄没关系,是我自己要做的。”
“师姐不觉得苦?”
“做什么不苦?但能做自己喜欢的东西,也算苦中作乐。”
陆思若有所悟,点了点头。
突然,炼丹房的门被人推开,门外的阳光倾泻而入,正好照在陆思身上,他差点当场去世。
十七看着“奄奄一息”的陆思,不明所以。
他看向兰芳,问,“他怎么了?”
“没事,赎罪呢。倒是你,今日怎么有空往我这儿跑?”
十七平常很是刻苦,除了给陆思授课的时候和睡觉,他几乎都在勤学苦练,算是青郃这一代弟子中最勤奋的那一个,因此被陆逢机看重,有些力所能及的事也让他去办。
故能在这种修炼的黄金时间看见他,实属罕见。
十七说话一向爽快,直言道,“我方才看见逢机师兄领着一个漂亮姑娘下山去了。”
“漂亮姑娘?”陆思原地复活,“什么样的漂亮姑娘?”
“穿红衣,额心有一朵火焰状的花。”
十七话音刚落,陆思便夺门而出,转眼就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