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黄的烛光下,青箬看着他的背影,他瘦了。
方才在帐外见到他的脸部轮廓相较在金陵城更加明显,眼睑下隐隐能见到的青痕,原本平日里光洁的脸上还有未修整的胡茬。
路上听素衣说过,最近的战事吃紧,两场战役都未将失城夺回,陛下已经多日未好好歇息过。
她的心里泛着一抹涩然与心疼。
漏刻正滴答着,在寂静无声的深夜里越发凸显得它的声音清晰。
良久,沙盘前的人终于放下手里的执杆。
景兴帝转身打量着她,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哑然,“听大哥说,你自请去青州?”
青箬点了点头,“虹儿被外祖带走了,奴婢想接他回来。”
景兴帝饶有兴致的扯着唇角,“你倒是答应大哥的彻底,若有异心当场格杀?”
青箬乖乖应着,“是。”
“如今青州局势不明,若你与慕容德里应外合,纵使有异心,怕也不能奈你何吧?”墨眸内闪过锐利,像是光一般刺入她的骨骼中。
她心里胆颤,却也觉得异常羞愤,“奴婢不敢,若陛下不信奴婢,现可当场杀了奴婢。”
景兴帝冷嗤了声,数日里的沉闷愈发的浓重起来,“朕答应过你母亲留你一命,难不成让朕做食言之人?”双臂倚撑着沙盘边缘,修长的指轻轻摩挲着盘缘。
仇衍看着他的动作,知晓他的情绪不好。
“奴婢不敢。”青箬的声音弱了下来。
墨眸凝着她,半晌才开口道:“既是不敢,便回金陵去,朕自会叫人去接虹儿。”
青箬咬着唇角,心里踯躅着,“望陛下听奴婢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