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寺院里传来梆子声,已是酉时了。
不多时,又进来几名随侍的宫人,在案上摆了素斋,房内添了银炭,待准备停当后,便提着食盒鱼贯而出。
青箬并未理会他,兀自用起晚膳。
相对而坐的清冷男子并未说什么,同样执起箸子。
商延随侍在景兴帝身后,恭敬地垂着眉眼。
过半时分,青箬抬眸朝对面看去,清贵俊雅的男子姿态端方,举手间尽显涵养。
思绪飘回到如阁的那一个多月,那时,她还在沉睡,却也能感知到外界。
他与周槿在用膳时也是如此雍容得仪,只是眉眼却不似今日这般清冷疏离,透着旁人勿近的距离感。
青箬心里更加明了,敛了心神,垂着眉眼不再看他,只是握着瓷碗的手微微泛白。
室内暖暖融融,透着几分沉闷,偶尔响起几声筷碗的碰撞声。
外间的风雪更盛,吹打在窗棱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待用了晚膳,外间候着的宫人又推门进来撤了桌,替二人净了口,沏上热茶。
茶香清幽,浮起的烟波袅袅。
青箬抿了口热茶,“阿煜哥哥。”
景兴帝眉角微挑,凉眸静静凝着她。
“你果真将虹儿送去许平了?”
男子微微颔首。
“他没死?”
眉头微蹙,低沉问道:“在你眼里,朕是如此卑劣之人?”
青箬抿着唇角,“我已经不认识你了。”呼吸微微一窒,她又道:“不对,其实是我从未认识过你。”
吸了吸鼻子,忆起往昔,心头微恸,“当初你与晏哥哥留在金陵城本就不愿,我还大言不惭的说会保护你,如今想想也是可笑之极。”她的面上扯着几分笑意,满是自嘲。
“母后不愿我报仇,是知晓我没有城府,没有计谋,凭借一腔孤勇,只会死得更快些”
“母后这样做是为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