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紧抿,凉眸内晦暗一片,青箬瞧不清他的心绪。
她紧揪着他的大氅,“你明知她有多看重你,你怎么忍心?”
景兴帝并未回应她,轻拂开她的手,撑着桌案站起身。
待站定身子,男子垂眸看着坐在地上的人,面上已恢复往日的疏冷,“明日他们便会送你去许平与虹儿相聚,此生便不要再回金陵了。”说罢,男子便转了身,步履平稳的朝屋外走去。
看着决然的背影,青箬忙站起身,急声喊道:“那她呢?你不是喜欢她吗?你怎么忍心让她离开?”二人皆明白,这个“她”是谁。
男子身影停顿,却仍旧背着她。
商延站在一旁朝天子看去,只见他泛白的薄唇抿得极紧。
景兴帝微微合上双眸,再睁开时,已恢复往日的清明。
他不再停留,迈步走出厢房。
随侍在外的宫人早已备好雨伞,见他走出来,忙撑开伞替他遮挡着风雪。
房门渐渐在眼前合上,青箬睁大双眸看着男子没有一丝眷恋地朝院外走去。
夜幕下的男子,身形纤长,脊背笔直,透着疏离的冷硬。
房门彻底合上,室内又恢复沉寂。
青箬呆呆地坐在蒲团上,盯着那落在角落带着血迹的发钗,心头一片荒凉。
“听见了吗?他也不爱你……他不爱任何人。”声音幽幽,伴着绝望的讥讽。
自三岁初见那一眼,她便将整颗心都遗落在他身上。
原以为,他待自己多几分温眷便是与旁人不同,竟没想到,他会册封他原本一直不喜的龙玉竹。
原以为,他待周槿有几分不对,对她或有几分真心,竟也没想到,他仍旧会舍弃她。
“我有什么不甘呢?你与我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