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呀不嫌弃!
三寸丁比我还高兴,最先抢着蹦上船去。我麻利儿抽回递的银子,对着黑下脸的船家挥挥手,三两步跨过去,回头叫阿银赶快来。阿银迟疑片刻,也飞身轻落船头。
我们仨进到舱内,还挺敞亮,不用像在乌篷船里一样矮身低头,有钱就是痛快!
中间圆桌上摆了几盘瓜果点心,两盏茶还冒着热气。
那岁千秋却依旧戴着面具,笑着迎上来,揉了揉最前面三寸丁的头发,说小妹妹这么快又看见你啦。船上有笔墨,我给你题字好不好呀?
三寸丁眼冒金光,连声答“好呀好呀”,安上条尾巴活灵活现一只短腿儿桃花犬。
我讪笑几声拱手道谢,说承蒙两位照顾,感激不尽。
岁千秋一边领我们入座添茶,一边说哪里哪里,原本见小娘子这弟弟妹妹年纪都不大,没想到也是往花涧楼去的。若早知如此,就一起邀了过来才是。
玉先生浑似没骨头般懒懒倚着舷边的美人靠,随意拨弄着纱帘开口问:“不知小娘子去花涧楼所为何事呀?莫不是带弟弟妹妹见识一番?还是方才遇着了我和千秋,心里放不下要跟来多瞧两眼?这小妹妹自然是来瞧千秋的,小娘子是来瞧他还是来瞧我的呀?”
明里打趣,暗里撩拨,消息也要探上一探,高手高手。
我说:“那当然都有!去花涧楼看不着您两位还算见识吗?”
阿银本来对上这两位的轻浮言行就不知如何自处,面色颇不善,见我如此狗腿脸更沉了。
桌边儿岁千秋正给沈伶君在新买的话本儿上题字,口中说着小娘子倒是个有意思的人物,可正对玉兄胃口。
忽而顿笔问:“对了,尚不知几位的名讳呢。先前头次见面才未发问,如今也算一回生两回熟,既是熟人便没有不问姓名的道理。小妹妹,不如先跟哥哥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呀?”
三寸丁搓着自己的小裙子答:“我叫伶君,沈伶君。三水沈,伶伦的伶,君子的君。”
岁千秋龙飞凤舞地在边角署下“致伶君”,说小妹妹你还知道伶伦呢,聪慧,名字也好听。赶明儿我再写故事,也给美人儿取个“伶君”的名字。
一旁玉先生接着问:“听小娘子唤自家弟弟阿银,是单名一个银?银子的银?”
阿银自然不理他,我忙答是,玉先生笑:“小兄弟年纪轻身手倒不错,对谁都爱搭不理的,自家姊妹却是护得紧。现在玉某人可要探一探你阿姐的芳名,不知小兄弟许不许?”
阿银将将张嘴,一个“不”字尚未出口,我便立即打断他:“玉先生别在这里逗我阿弟啦,他人憨话少。什么芳名不芳名的,我叫南烛,南方的南烛火的烛。诶对就是那个树!”
沈伶君望了我一眼,撇撇嘴没拆穿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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