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伯又添了句:“小玉说得对。不过我叫乐师先简单谱了段散乐曲儿,这几天正唱着呢。你先听个大概,顺便给改改词儿。”
又想起什么似的对着阿银道:“对了小兄弟,你点名要看女武将,不若也来听听?说不定正是你想看的呢。”
阿银皱眉,三寸丁倒发挥起对着她太爷爷时那套娇滴滴甜腻腻的攻势了:“好呀好呀!俞伯伯,我们三个都是慕名而来。没有戏瞧不要紧,花涧楼的曲儿也比别家好听不知多少倍呢。”
说得俞伯是心花怒放,眉毛笑着又抖了三抖。
台上胡姬恰巧一舞终了,俞伯道:“下个就是那散乐,刚唱了没几出。暂取了个名字叫《骊台宴》,我觉着不大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讲高祖皇帝呢!”
这下阿银倒没有要走的意思了。岁千秋邀我们随他和玉先生一同登楼入雅厢赏乐,三寸丁高兴得当即就要原地蹦起三尺高。
我仰头望了眼楼上个顶个的珠帘金轩,问出句最实在的问题:“雅厢……贵吗?”
于是乎俞伯他们放声大笑,玉美男掩袖道:“不贵不贵,小娘子放心,叫俞伯都算在千秋兄那里!”
今夜真是遇上贵人喽!祝您下个本子大卖!
唉算了,还是最好别大卖。
我们一溜人就趁着伶官儿休憩的间隙欲上到二层。
这岁千秋可如何上楼才好?俞伯和玉先生那身板儿——一瓢胖葫芦一枝弱杨柳,瞧上去可都不怎么靠谱。
以为要喊个壮丁过来了,岁千秋却大手一挥,道诸位自上去罢,千秋就不跟你们同道了。
俞伯和玉先生还真就撂下他带我们踏上了雕花楼梯,三寸丁仍不忘一步三回头地看,好似生怕千秋先生会这般凭空消失了。
我上到半截儿扭头那么一望——嚯,人家早自己推着轮椅,慢悠悠遛进了旁边墙壁凹角里嵌着的个四四方方的小木亭里。
随后他一拉手边的麻绳,那亭子居然平平稳稳升了上去!差不离和我同时到楼上!
三寸丁自然也留心了,同我一样面露惊诧,俞伯背着手道:“如何?我请工匠造的,妙是不妙?”
妙哉妙哉!啊不!怎一个“妙”字了得?
玉先生说我们俞伯心细,本是专为千秋设的,倒也造福了不少其他客人。
随后他又解释一番,原来木亭四边同三壁凹角装了能上下滑动的铜轮子,四顶均吊着腕儿粗的铁链。客人一拽那麻绳,顶层便有仆役将机括一扳,铁链缓动,亭子便随其顺顺利利上上下下。
“那如何知道客人要去哪层、是上是下呢?”三寸丁眨巴着杏眼问。
“不若小娘子来猜一猜?”玉先生转向我。
“统共也就两层嘛,准头儿自然在麻绳上。还有你看,这千秋先生一出来,那亭子不就又回大厅去了?下也得先上吧?”我伸出手来回那么比划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