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背对着他,她一辈子也不想看见这个人了。
以前只道他是个谦谦君子,那曾想,今日才知他竟这般油嘴滑舌。
她正恼着呢,身后一双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圈进怀里。
他把下巴抵在她的肩膀颈窝处。
她冷不丁的缩了一下。
“好,不是嫁妆,”他说,“你人嫁给我就好了,嫁妆什么的,不需要,我能养活你!”他在她耳边呢喃。
苏锦绣刚想反驳说你的钱不是全给凤姑娘了吗,话到嘴边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于是把话死死的咽了下去,差点没咬到舌头。
“不愧是白公子!”她低着头,到底是没有挣开他的手臂,“能说会道的,不知道对多少姑娘说过了。”这么一想起来,她就有些难受,这个人说话这么好听,以前是不是也对其他人说过。
“并非是熟能生巧,”听见她这满是酸味的话,他非但没有被误会的不开心,反而高兴得无以言表,“是这三年以来的一千多个日夜都在想着要怎么对一个人说,时机到了,自然就不会结巴了!”他说着说着,竟然微微有一丝委屈。
他以前还以为,这些话,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对她讲出来了呢。
“没有一点可信度,”苏锦绣实在是难以启齿去回应他这番表明心迹都话,于是她只能口是心非的说一些其他的话,“若真是想说什么,岂会藏着掖着三年,可见,这话信不得!”
“那不是我以为你心中喜欢别人嘛!”他继续哄她,“所以我不敢说,”他以为她心中喜欢别人,所以他一直把对她的心思藏了起来,不曾想,她竟也是喜欢自己的,这让他有一种,浪费了半辈子时光的感觉,令他心痛!
“胡说。”苏锦绣的声音都拔高了几个度,“我哪有什么……喜欢别人,”她什么时候喜欢别人了,他哪只眼睛看见了?她喜欢的,明明从始至终都只有他好不好。
“我看见的!”白修然想到了她宝贝着的那块玉佩,语气不自觉的酸极了,“就上次,在宫中,你玉佩丢了那次,我还巴巴的帮你给找回来了,早知道我就不那么傻了,悄悄的给你扔了就是,反正那是别的男人送的!”他越想越后悔,真的,那时候就应该不还给她了,就应该自己藏起来,然后再以此为借口重新送一块新的给她。
听完他的话,苏锦绣沉默着半天没有说话。
她想不通这里面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她掰开他抱着自己的手,转了个身,面对着他。
“你这么一说,我也不知道这玉佩是谁送的了!”在确定了他的眼神里没有撒谎的成分之后,她从袖子里把他说的那块玉佩拿了出来,看看他又看看玉佩,然后又看看他!
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与她一样懵逼的,还有白修然。
二人大眼瞪小眼的这样相互看了半天,然后苏锦绣开口说了一句令他崩溃的话。
她说,“这玉佩,不是你送我的吗?”
白修然觉得,如果不是他失忆了,那就是这个世界变得玄幻了。
还有一种不太有可能的可能有人假借他的名义给她送了这玉佩。
但这个假设显然不成立。
“我送的?”白修然生无可恋的反问。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起来他什么时候送过她礼物的来着。
“既然没有,那这东西留着有什么用,”苏锦绣心中有些恼,她宝贝了三年的东西,结果他却说不是他送的,原是她一厢情愿,“不如扔了清净,”她说着便把东西往外扔去。
“哎!”白修然眼疾手快的阻止了她的动作,把她的整只手握在掌心里,“不能扔不能扔。”
“怎么就不能扔了,反正就我自个儿当宝贝似的藏起来,别人连记都记不住!”她不自觉的噘着嘴,娇嗔着开口。
“是我混蛋,竟然把这回事给忘了,错了错了!”他开口哄她,同时继续在脑海里搜寻有关这件事的细枝末节,很遗憾,他依旧没有想起来。
“那你想起来了?”苏锦绣这才冷静了一下问他。
白修然惨兮兮的诚实的摇摇头。
“哎哎,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忘了,我就是……就是……”然后他在苏锦绣生气之前赶紧开口解释,他是真的想不通,关于她的事情,他不可能一丁点映像也没有啊。
“那个,你能不能给点提示,”他看着她嘿嘿笑了两声,“我脑子有些糊涂了,你就告诉告诉我好不好,好不好嘛!”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的才对。
”三年前,你在酒楼撞了我……”苏锦绣拧着眉瞪他。
不情不愿的把这件事的始末说了一遍。
在她的解释下,白修然终于一点一点的找回了那段记忆。
人的大脑很奇特,可以选择性的忘掉一些记忆和记住一部分记忆。
比如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你现在已经忘记得差不多了,但是却清楚的记得很多年前的一些事。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你本身已经不记得某件事了,但是经过别人提醒,你就想起来了。
白修然记得和苏锦绣初次见面,他急着找墨连瑾商议事情,于是差点把苏锦绣从二楼的凭栏给撞下了一楼。
当时他也来不及好好道歉,于是事后他吩咐随从,给苏家小姐送一件礼物去赔罪。
他也没有关心过随从送了件什么礼物,因为他把这件事忘了,忘了送礼赔罪这回事。
没想到随从当时挑了块玉佩。
没想到苏锦绣把它当了三年的命根子。
也没想到,她是那个时候就喜欢自己的。
“改天我送你一块更好的。”这块玉的质地不差,但也算不上最好,在他看来并非上乘,当时他还咂舌,觉得送这块玉的人要么就是没眼光,要么就是送不起更好的。
跌跌撞撞,没想到那个人居然是他!
“不要,”苏锦绣摇头。
其他的玉再好,也不及她手上这一块。
对她来讲,这才是无价之宝。
“也罢,”白修然搂着她,“毕竟是定情信物,在你心中的分量自是不一样的!”
“什么定……”她抬头反驳。
他低头,她没说完的话被堵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