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暨都这样说了，王端自然不好拒绝，便带着苏子期离开了这个地方。

这王端走在前面，苏子期走在后面，王端一句话也不说，苏子期也只能一句话也不说。

王家书房门前种着一丛兰草，窗前是一颗卖相颇好的枇杷树。进了屋子里便是一小坛子锦鲤，养的分外精神。这爷孙俩倒是个有情趣的。

王端带着苏子期到了书案前，在盒子里抽出来一张纸，递给苏子期。

动作行云流水，只是但笑不语。

苏子期拿着那张纸，放在秀美的鼻尖轻轻嗅了嗅，一股冷香扑面而来。饶是苏子期也忍不住感慨，这种纸方才配叫临江雪。

苏子期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好香啊。”

那一声好香啊如同尚好的甜酒，在王端的心上绕了好几圈，打了几道弯儿，却始终赞叹不出那声甜。

苏子期把纸放到桌案上，自己研磨提笔。

王端只看到女子在雪白的宣纸上画了一颗分外水灵的白菜，虽然笔法有些幼稚，倒也能看出来是个白菜。

苏子期本以为这家伙会一直闷着不说话，可是这王端突然开口问道：“子期，喜欢白菜？”

这声子期倒是让苏子期无地自容。

苏子期看着王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害臊，她开口说道：“对啊，可是。”后面那句白菜不喜欢我，如同梗在喉咙里的鱼骨头，下不来，也出不去。

王端接过苏子期的笔，在宣纸上随意添了几笔，白菜顿时生动了起来。

两个人因为站在一起，所以离得有些近，便只觉得有些奇怪，苏子期赶忙退后，低着头说道：“这纸也看完了，王公子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如何让这临江雪染上这梅花的冷香的？”

王端嘴唇紧紧抿着，那双眼睛，紧紧地盯着苏子期。

苏子期忍得很辛苦。

“若是你当真想知道，告诉你也无妨。”王端嘴角含笑，看的苏子期心神荡漾。

“请公子赐教。”

苏子期做出一副很有礼貌的样子，王端转身挥袖，苏子期顿时一愣，扑面而来的冷香气让苏子期面红耳赤。

“这纸的香气，乃是我身上的香气。”

王端这席话说的低沉，仿佛亲自在苏子期耳边低语，苏子期顿时觉得脖子上一片酥酥麻麻。

这家伙说完之后，转身离开房间。苏子期愣在原地。

每次和这个家伙一起，总跟个傻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