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瑜受了寒,哪怕是练功多年也抵不过潭水下的寒气,更因为那是惹尘内功所结。
时嵬拿簪子挑了红花蛇胆膏为她敷药。
莲瑜赤裸上半身,肚兜都被侍女解了下来,驯涅和惹尘也不好进来看她。
簪子锋利,时嵬怕割破她的后背,净了手为她涂药,不知何时,她已经醒了。
窗外秋风阵阵,已有了萧瑟之像。
“还觉得冷吗?”时嵬问她。
“嗯。”
“驯涅来找我,是想把我带入寒潭,借此要挟季伏微,对不对?”
“不是,王爷不会让你亲入险境。”莲瑜否认。
“是你说代替我去,驯涅才犹豫着来找我,却没有带走我,是这样没错吧。”时嵬把药延到她肩胛骨间。
一双手温柔摊开药,生怕弄疼了她,素手在她后背来回推开药膏。
“不是,王爷只让我下水,没说让你去。”
“行了,别嘴硬。”她当然了解莲瑜。
“翻个身。”她拍拍莲瑜的胳膊。
“胸前冻伤了吗?”
莲瑜说没有。
“那我也帮你瞧瞧。”
“让下女来做这些,你的手何必沾药。”
时嵬说无碍,“以前你不也是这样给我上药?”
那年冬天可真冷,雕题竟然也会下那样大的雪,王爷要她踏实整个王府的雪,她在雪地里冻得像个鹌鹑。
“我和你不同。”莲瑜道。
“有什么不同?”时嵬反问。
“你……你是贵人,我只是个下等的奴隶。”
“妄自菲薄可不好。”时嵬叹息,一边把药涂在她腹前,“谁说我是贵人,烂在泥地里的红薯罢了。”
她让她不要妄自菲薄,自己却给自己下了个没什么出息的定义。
莲瑜也沾了药,自顾自擦上。
两人静悄悄涂药,房间里只听得见水漏的滴答,莲瑜的手暗中握住了时嵬的食指。
时嵬像是察觉什么,却什么都没说。说不清的气息在两人间弥漫。
她凑上来要吻时嵬,被时嵬避开。
“你讨厌我?”莲瑜暗了眸光。
“不,我不讨厌你。”时嵬神色如常为她涂上冻疮药。
“那为何躲开我?”
“我无法给你任何回应,而且即墨幻若是知道,他会杀了你,也会杀了我。”
“我不怕,我只怕你厌恶我。”
时嵬想起了即墨幻对于莲瑜的评价,微微一笑,他说的根本没有道理,莲瑜难道真的是只被拴久的绵羊,不一定。
“你喜欢我还是不喜欢?”莲瑜问她。
“喜欢。”时嵬在干净帕子上揩净手,放在清水里洗去红花刺鼻的气味。
“但是,我的喜欢可能和你不一样。”她直言。
“什么意思?”
时嵬有些为难,莲瑜从小被禁锢,很可能她从来分不清所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