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直觉,我就能看出他摔断了腿。可这附近没有悬崖峭壁,更没有太高的树,我依着地上一排新鲜的马蹄印,猜测他是骑马路过,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左右没有看到他的马和下人。
听着那样凄惨的叫声,我是绝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所以拉了拉背篓,我走上前去帮忙检查。
那人反应过来,猛地抬起头,他一脸都是汗,而且疼痛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格外狰狞。可他呆愣住了,之后,一把握住我的手,“是你……是你回来了!”
这人好奇怪,也是自此,我便在他身上烙印下了,奇怪这两个字。
我指着自己的喉咙,摇了摇头。我是想告诉他,我不能说话,然后指指自己的背篓,意在表示出,大夫的身份,希望他可以不要对我充满防备,我可以救他。
但当我指着自己的喉咙摇头的时候,我看到他更加的震惊,我使足了劲儿都没能从他的手里挣脱出来。他奇怪地说什么,“别走,我错了,我错了……”
我认为,他应是把我错认成了什么人。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说明有炎症,可天色马上暗下来了。现下又刚巧赶上乌云满布,只怕一会儿就要下大雨。我抬头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便叫住他,指指那个山洞,他明白我的意思。我将他的胳膊绕过自己的肩膀,替他承受了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免得他要用那条伤了的腿,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扛到山洞里来。
背篓里寻了打火石,在山洞里生起了火。
我认出他的衣裳,和我那日在汝城救的那个孩子很像。突然反应过来,那个孩子难道是大策的人?
将他安置妥当,我起身去背篓里寻草药。他竟以为我要离开了,惊得也跟着要起身。
我只得重新把他安置好,然后指着背篓,指指他的腿。
第一次觉得无比可悲,好不容易有个人不再当我的存在是无所谓的,但这个人却好像把我错认成了其他人。
我把一块干净的粗布帕子给他,示意他咬在嘴里。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粗布帕子,蹙了下眉头,但还是照着我的话做了。他乖乖将那块粗布帕子咬在嘴里,还没等反应过来,我便“咔”地一下子,将他的小腿骨接上了。
他顿时疼得快要昏厥过去了。
幸好那粗布帕子是我用止疼的药剂浸泡过的,当他咬住帕子的时候,帕子里的药剂也多少能起到一些效果。
我用两根树枝,将他的小腿固定好,松了口气。
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大作。
不多会儿下起暴雨来。
也不知道他家里的下人今晚能不能找到他,但目前的状况来看,把他一个人丢下不太可能,腿骨虽然接上了,但是状况并不乐观,我救了他一次,怎么也不能任由他接下来自生自灭吧。
正想着,他头一偏,靠在我的肩头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