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骑着马,他速度放的很慢,生怕颠着怀里的姑娘。
容珩把玄卿和长鞭放在祁易弦怀里,让她自己抱着,祁易弦哭丧着脸,不太情愿的靠在容珩身上。
她扁着嘴,小声嘀咕着:“我那个榻上的褥子还没弄干净呢……”
容珩下巴微微抵着小姑娘的头顶,他如同鹰一般敏锐的眼神直视着前方。
他听着怀里的姑娘在喃喃细语,他唇角有了漾漾浅笑,“哥哥已经帮阿弦处理了。”
容珩声音清冽,却又像湖畔的春水,丝丝沁人心脾。
祁易弦听了他的话以后,却有些心惊,她半信半疑,哥哥帮她处理了?
虽然祁易弦有点不相信,但是她不相信也没办法。
她转眼一想,哥哥说处理了那就处理了吧,以后再找她说起这事,她可就不承认了。
回驻地的路上,祁易弦一直百无聊赖的和容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此战大捷,哥哥日后可有打算?”
“处理军务,出兵驻守北域,把北域彻底纳入大黎舆图。”
“哥哥打算何时回京?”
“待北域安稳,再无外患。”
祁易弦问了一会儿,便觉得和哥哥聊天实在是无趣,也就没问了。
容珩见聒噪的小姑娘突然安静下来,他微微垂眸看了她一眼,一时兴起便道:“阿弦想何时回京?”
祁易弦想了想,就回道:“我想和哥哥一起回京。”
容珩闻言表情微微一滞,他思绪不明,又开口问道:“为何想和哥哥一起回京?”
祁易弦抱紧了怀里的玄卿,她目光坚定,“阿弦也想留在这里,多看看大黎的疆土,日后若有战事,阿弦也能拔剑定山河。”
容珩神色不明的望着前方,这个姑娘竟是向往这样的生活,她也有男儿的一腔热血,也有报效朝廷的豪情壮志。
踏马而过黄土,容珩忽然想起他多年前对舅舅说的话:只想替舅舅平了这山海,归了这天下,然后守着一方土地,望着一个人。
她原来也有和他一样的志向,看来他们以后还能经常携手走一段路,就是不知道舅舅会不会担忧不归家的不肖子女了。
容珩这样想着,忽然眉头就舒展起开来。一时之间,眉宇间竟然也流露出少年的神采奕奕来。
他也像个未涉世的英朗少年,不谙世事的试探着这世间最迷人的事情:“哥哥想知道,能让阿弦心生欢喜的男儿是什么样的?”
祁易弦刚刚还怀揣着远大的抱负,这下就毫无准备的被容珩这么问了一嘴。
她一时语塞,竟然有些回答不上来哥哥的问题,她恍如隔世,沉思片刻就道:“阿弦也不知道喜欢什么样的男儿,也没有想喜欢的少年。”
这话一出,容珩心中一沉,面色有些僵了。
祁易弦抿了抿嘴唇,抬眼看向天际时,藏着些许对未来的憧憬,“或许他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英雄,我为非作歹时,他可以保护我,保护我的王朝或许他是世间最普通的少年,我想去游历人间时,他了无牵挂一世相陪。”
直至她说完,少年的眼里终于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连他自己的无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