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灯火通明,容珩心神俱乱,像猛兽过江,掀起的海啸一般。
容珩抚着自己刚刚触到祁易弦脸庞的指尖,他忽然觉得自己刚刚想着了魔一样。
平时觉得娇憨的姑娘,今日怎么就突然让自己慌了神了。
容珩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昏头了,他当即晃了晃发涨的脑袋,俊朗如星的眼中浮现出一抹不为人知的情愫,隐藏在眼底。
这时,容珩像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一样,分不清自己的心意。他只觉得自己应该是今夜喝的太多了,才会这样昏头。
怕坐在营帐门口的两只小狼,睁着自己圆圆的眼睛,就盯着容珩垂眸沉思的样子看。
霎那间,容珩感觉到了两道目光看着自己,他眼中含箭就往木岩和木敛射了过去。
两只小狼冷不丁的被容珩扫了一眼,那眼神中有道不尽的暴戾,容珩全身透着冷意和强悍。
两只小狼竟然一时非常没有骨气的别过眼去。
木岩起腿站起,和弟弟木敛相视一眼,两狼又一齐的瞥了一眼已经睡死在榻上的主人祁易弦。
它们忽然油然而生起了一股无力感,高傲的抬着自己的头颅,就已经决定好自己出去找个地方睡一晚,最好离这危险的少年远一点才好。
至于祁易弦这个主人,还是自求多福吧,狼王的血脉的救不了你。
容珩冷冷的看着两只小狼扭着屁股就走出了营帐,那高傲的姿态好似在说“我们不和你玩”。
明明就是害怕了,还故作姿态,容珩心里暗暗的鄙夷了这两只小兽一番。
又在地上坐了半柱香,容珩好不容易感觉自己清醒了些,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指抚在自己的脑门上,又轻轻的按了按,这才起了身。
容珩眼神清明的看了一眼已经睡熟的祁易弦,他安分循理的转身出了营帐。
打了水回来,才浸湿了布来给祁易弦擦手擦脸。容珩明明已经努力不去起别的心思,尤其是不去看祁易弦的脸。
可是一接近祁易弦,他便意识又混沌了起来,容珩只好闭上眼,快速的给祁易弦净了手和脸,便端了水出去了。
容珩在月下捧了一把冷水,就打在自己俊朗不凡脸上,他颀长的身影与如流水般的月色交相辉映着,竟显得有些痴缠。
凉风吹打在容珩身上的轻甲上,铮铮铁骨遇上微恙柔缓的徐风,也有些不敌起来。
片刻之后,容珩回到营帐内,见到小姑娘依旧睡的香甜。
容珩浅浅一笑,嘴角竟然漩起了让人感到温暖的小涡,面如冠玉又英挺潇洒。
如果他的少年时期也能过的像富家子弟一样恣意,恐怕容珩就不是这样铁血无私的模样了,反而会是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了。
“铁面杀神”也该换成“玉面将军”了。
本来是想着祁易弦这姑娘今夜喝多了,她几个女侍卫也喝多了,军中也皆是男子。万一祁易弦晚间头疼不舒服都没人照顾,容珩这才把她带了回来。
看这祁易弦睡的安稳香甜的模样,容珩无奈一笑,倒是他多此一举了。
上前轻轻的帮祁易弦除去了鞋袜,盖上了被子,容珩才放心的在榻边的地上打上了地铺。
除去自己身上穿着的轻甲,又垂眸望了一眼熟睡的姑娘,容珩抬手间灭了灯火,这才安心的躺在了地铺上,闭眼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