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辽也难得露出浅笑,铁汉的脸也终于不再紧绷,他眼中迅速浮过一片痛感惋惜,“是啊,真是大快人心啊。大黎有多少数不清英勇无畏的将士留在了那北域的漫漫黄沙里。有多少骁勇善战的忠君将领埋骨于沙间。”
骁勇善战的良将有许多,比如其中一位就有老祈王容憬的一席位。再比如,容珩的祖父,以及名义上的外祖父,那位前朝长公主的丈夫。
秦辽炯炯有神的墨黑色瞳孔泛着微微星光,好似那拂晓的星辰,他望着远处的红日,惆怅伤感的一句:“是啊,终于结束了。”
再次望向容珩,秦辽老态龙钟的眼神透过岁月,宛如看见了许多年以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眼中尽是欣赏。
祁修芾也微微颔首,在沉重的气氛下,人们下意识的也凝重了起来,好似赶上风一样,一齐毕语不讲话了。
英国公齐肆铭见这气氛实在是凝重,他好讲不讲的就粗犷的一张嘴,“敢问祈王,我家小儿齐仕年在军中是否还安分守己,不知道有没有给你造成什么麻烦?”
容珩看了一眼已到中年的齐肆铭,当眼只觉得这英国公生的确实魁梧。比起他,容珩都觉得自己就是生的高大了些,精壮结实了点。
容珩望着齐肆铭,齐肆铭不由得讪讪的一笑,以为自家的不孝子又在军中整什么幺蛾子了。
性子莽撞直接的齐肆铭刚想破口大骂齐仕年,随后便听见了容珩说起齐仕年,“齐小将军这些日子在军中还算安分,倒也没有惹是生非,英国公大可放心。”
一旁的祁修芾见齐肆铭那提着气紧张的模样,然后听完容珩的话又瞬间松了一大口气。瞬间就觉得这好像父亲见了自家孩子的教书先生一样,生怕先生说自家孩子不聪明的情景。
祁修芾看着齐肆铭搞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声,缓解了这沉重的气氛。
一番谈笑以后,众人拥着容珩就想往黎京城里走。
祁易弦却看见容珩朝自己和尚云郡主的方向大步走了过来。
容珩眼眸深邃,看向别人的时候带着一丝丝深不可测,他走到尚云郡主面前,望着自己的母亲,心里有太多的话没有说出口了。
祁易弦搀着尚云郡主都感觉自家姑姑的身子在轻颤,尚云郡主对上自家儿子深邃的眸子,忍不住红了眼。
只一句:“你回来了……”。
道不尽无数的煎熬与心酸。
尚云郡主以为自己已经能承受的住这等待的苦,没想到到了最后还是忍不住崩了弦,泪水溃泛成河。
尚云郡主终于熬不住扑进了儿子的怀里,容珩愧疚的揽着自家母亲,一语不发。
尚云郡主泪不成声,只埋头伸手轻轻的捶打儿子的胸前,哽咽的说着:“你这孩子怎么……怎么能这样狠心。”
“丢了母妃一人在王府,一走便没了音信,就连一封家书一行字间也不曾寄回府里……”
“你怎么能这样狠心。”
容珩抿着唇,眉头紧蹙,坚毅的脸部线条紧绷着,受着母亲发泄似的思念与轻怨,他无话可说,也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只是觉得对不起自家母亲,母亲她太苦了,不知不觉竟然就熬了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