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连一刻钟的功夫的懒都没偷成,钟灵就被脸上不知名的痒意惊醒,睁开眼看。竟然是那书生,手里还拿着根不知道从那摘来的狗尾巴草,应该就是用这个扰了她难得的一场清梦。
“你怎么在着?”在长安等待考试的士子们,大多已经把平康坊的大小院子给逛遍了,也不是没有一心苦学读书的人的。她曾经以为这书生是例外的一个,没想到还是不能免俗,多少有点可怜那柳青青。
“你怎么会来这?”话刚说完,钟灵就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头,非亲非故的,管人家去哪儿。
书生倒是不介意这个,他今晚应该还是细心打扮了一番来的,还特意摘下这两天一直蒙在头上的纱布,难怪刚才钟灵没认出他来。
“。。。。。。”他只是笑了笑,没解释来由,钟灵仔细看了看他额头上的伤疤,一点痕迹都没有了,一想起当初那场面,她就莫名其妙的心悸,应该是心疼她那两颗丹药的缘故。可就算吃了灵丹妙药,这凡人恢复的速度也算的上是飞快了。
见他不说话,钟灵也没有自讨没趣的上前找话说,她偷偷看的看了两眼书生,与平时的差别不大啊?为何她总觉得书生那里有些不对头呢?想到这里难免又多看了两眼,看来看去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悄悄地拿法力试探了一下,却还是一样,直道是自己多心。便收回来了试探的目光。
“你最近就一直在这里吗?”可能书生也觉得气氛尴尬吧,竟然主动的挑起了话头。
钟灵还觉得有点不适用,要知道两个人同处一个屋檐下都快一个月了,这还是书生第一次主动找她说话,柳青青之前一直埋怨她吓坏了书生,也不想想是谁先动手扔的床。
“是啊!”钟灵都没觉得尴尬,她到底不是个凡人,凡人那一套礼义廉耻什么的对她没什么影响。况且她整天做的事,就是在一旁敲两下锣。
“整天就给她们伴个乐之类的。”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了,明明就是随便敲两下锣,也可以解释成伴乐这高难度的艺术工种。书生也不揭穿她这小小的虚荣心,两个人一起躲在这阴暗的角落里,距离再靠得近些,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为什么不跳舞呢?”小小的角落里,连月光都吝啬到达的地方,书生低声的问道。
说起这个钟灵就伤心,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像个不得志的诗人一样抒发着心中的愤懑:“现在的长安人啊,嫌剑舞一举一动不够柔媚,更加偏爱胡旋舞。”
“那是他们没有眼光。”书生这话说到钟灵心坎里头了,极合她的心意。
“你跳的极好。”这话就有点恭维过头了,她自认为水平有限。
“别说得好像你看过一样。”不过也不太好揭穿人家的好心,没脸承认这话说得她心里有点小小的开心。
“我还真看过。”书生笃定的说道,不太像做假。
“什么时候?”这次轮到钟灵吃惊了,自这次回到长安以后,她还从来没在周行首院子以外的地方跳过。应该是没有吧?可书生的样子也不想说谎,这让她一时不敢肯定下来。
到底书生没能回答得了,她这个问题。众人酒足饭饱之后,自然有那想要解决一下人生三急的客人,找不到地方,摸到了这阴暗的角落,颇没有公德心的打算偷偷解决一下的,却被这两个大活人吓了一跳。没办法,钟灵只能顺手干起自己的兼职了。
“出门右拐走到头,门口刷绿漆的就是。”业务熟练的很,让书生多看了她好几眼。
“你也想去啊?”喝醉的那人还没走远,两个人可以结伴一起去。
“不是。”书生抬起手将她脸上的草粒拿下来举给她看,应该是刚才不小心粘上了。
草粒粘过的地方有一点点的痒,她用手指轻轻的瘙着。刚才那场被迫中断的清梦,在书生走后不知道还能不能继续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