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政成只觉得头疼万分,索性将成德彪的状词压到案上一堆卷宗的最底层,又拿起判官呈上来的一副画像,皱眉思索。
木犀镇夜深了,长街上只有三两行人,不过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漏了暗夜里的安静。只见几队府衙官兵,拿着的火把照亮了石板上的纹路,雷厉风行得与这熟睡的街道格格不入。很快,缉拿犯人的通缉令,连夜张贴在木犀镇的各个街头巷尾。
黑暗中的某个房檐上,戴斗笠的黑衣人看着四处张贴着的自己的画像,不自觉地眯了眯眼,在街上徘徊了一番后,又回到了城郊废弃的农场,打开了拿回来的包裹,换上了另外一套装束,然后将那身黑衣与斗笠扔进了面前的火堆。
第二日,木犀镇的闹市中人头涌动,张贴告示的墙前更是水泄不通,人们也议论纷纷。
“最近咱们镇子可真不太平。”
“可不是,接连几桩命案,听说红叶寺的住持说不定也是被人杀害的。”
“呸呸呸,人家那是功德圆满,圆寂归天,别胡说八道。”
“真的,听说有人在红叶寺中也看见过这样子装束的人,说不定就是犯人。”
“别的不说,这人一身黑不溜秋的,还戴着斗笠,如何能认得出来?”
“看不清真实面目,可是这一身装束就十分显眼,若是遇见了一眼就认得出来。”
“话是这么说,要是我是这犯人,看见这告示肯定会重新乔装打扮一番。”
听着人们此起彼伏的谈话声,晏忱煊不自觉地捏了捏手中的扇子。
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烈日,这秋老虎的确有些厉害,低头摸了摸怀中的荷包,转头,大步流星地融入了街上的车水马龙。
“掌柜的,住店。”晏忱煊冲大堂中央的掌柜台子处喊道。
“客官请稍等。”由于流泪过度,夜不能寐,此时的严婉芝双眼青肿无神,无精打采,面色苍白,她有些手忙脚乱地翻动着桌上的登记册子,终于找到了要找的那本。
“请问客官姓名?”严婉芝并没有抬头去看来人,只是垂着头,手执毛笔,准备登记来人信息。
“晏忱煊。”那人轻声开口。
严婉芝只觉得头痛欲裂,脑子里空白一片,甩了甩头,索性将纸笔推到来人面前,声音虚弱地说道,“麻烦您写下您的名字,以及离店时间。”
“暂时未定离开的时间。”
“那便空着。”
听严婉芝这么说,那人飞快地将名字写好,将东西又递给了严婉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