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一个冬天,因为家闹乡饥荒,与父母走散,她跟着人群就走到了盛凌城,结果十一二岁的她被人贩子半个馒头骗走了,关在水上的小船舱里,那人贩子表面上卖鱼,实则做的事伤天害理,还好后来遇见了花姐姐,这也是为什么花姐姐给她取名水幼的原因,水边买回来的幼童,虽然花姐姐像是开玩笑说的,水幼却一直记着。如今看着如此遭遇的二人,她懂那种举目无亲又无助的感觉,她也很同情二人,她知道花姐姐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所以擅自做主让他们先住下来。
“真的可以吗?”闻言洛桑语气也兴奋了起来,
“嗯。”
“那太好了,我们可以帮忙干活的!”
“等花姐姐回来再说吧。”
“谢谢姐姐!”
温心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心中暖暖的,比起二十一世纪,这个世界反而更有人情味,或许是同是天涯沦落人,或许是人心多良善,所以遇见别人有困难都愿意互帮互助。
温心也渐渐明白,为什么蒋树迦愿意继续呆在这个世界了。
“小姐,时候也差不多了,我也得去办事了。”紫鸢靠到温心身旁小声说道,
温心拉着紫鸢的手,心中感激,“辛苦你了紫鸢!靠你了!”
“小姐说的是哪里的话!紫鸢去去就回。”
“嗯!”
“麻烦你了紫鸢。”
“叶公子客气了。”叶尘曦起身送了送紫鸢,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回过头看见聊天得火热的那几人,叶尘曦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此刻迫在眉睫的是要抓住这次机会扳倒袁仲谋,想起狱中蒋树迦的嘱咐,顾不了那么多了,叶尘曦也转身出了烟雨楼往天下宝堂的方向去了。
夜深人静的文国公府,袁仲谋还盯着袁骋猷带回来的那幅洛北山水图发呆,满眼红丝。
许久之后,他蹒跚起身,走到了最里层的那个书架,使劲按了按书架倒数第二层的一块木板,随着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书架向后挪了挪,书架下的几块地砖升了起来,露出一个小暗室,袁仲谋艰难地弯腰低下头,摸索着取出一个一臂左右长宽的方形锦盒,时隔太久,那盒子上早已落满了灰,盒盖和盒身已经变成两种颜色了。
袁仲谋抱着盒子回到座位,将盒子摆到桌上,小心翼翼地用帕子将那盒盖上的灰擦了擦,打开锁扣,刚才他特意让马管家多点了几盏灯,此刻接着灯光,盒中整齐地堆放着几幅字画,还有几个首饰盒,一个角落还放着几方手帕。
袁仲谋在一堆卷轴中翻找,片刻后拿起一副些许泛黄的卷轴,颤巍巍的双手慢慢打开,一幅浑然天成的山水跃然纸上,落笔苍劲有力,出神入化。
画作左下角落款拢云居士,这幅画正是洛北山水图的真迹!
此时的袁仲谋焦眉愁眼,十八年了,不应该再有人知道这幅画的,为何有人拿这画做文章,偏偏还要落到骋猷手上?
还有那天甄林裕说那日瞧见了东宫王后娘娘,难道那个女人真的没死?
想到这儿,从脚底渐渐升起一抹寒意,直达颅顶,袁仲谋整个人不可控制的颤抖着。
窗外,寒风呼啸,风雪欲来,漏夜竟也长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