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渊背着手在屋里打转，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的自己是多么慌乱。

青山居里，刚更换过的烛台窜出明亮的火苗，大殿里明亮了几分。

洛离伸着懒腰跨过了门槛，就看见舅公匍匐在地上喘气。

时间到了，除了舅公其他人都站了起来。

洛怀远怒目瞪着洛离，抬手指着洛离的鼻子。

“看看你做的孽，也不怕将来下地狱吗？不仅拖累了洛家，还拖累钱家，早知道就该”

洛离逆光站在门口，侧脸瓷白的肌肤泛着一层冷光，她冷笑着瞥开视线。

因为刚睡醒，神情散漫，声音慵懒。

“早知道就该听那和尚的话，用火烧死我，再用滚油烫烂我的灵魂。”

“或者在月圆之夜，用刀割下我身上的肉，割下一百零八块送去凤城供奉那吃人的秃鹫。”

声音慵懒却泛着冷意，字字句句落在心上便像是菲薄的刀刃下去，不见伤口却渗出血珠来。

在场的以钱家和外婆娘家墨城程家为主，洛家只有洛怀远和洛青山在。

程家那边原本也只隐约听说钱佳芬的小女儿性格暴虐，现在听来怕是其中还有隐情。

洛怀远一时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朝洛青山递了个眼色。

洛离站在门口，像是地狱走来鬼咒，浑身带着戾气。

“棺也开了，还有什么质疑的就一并提了吧。”

大殿里静谧一片，都不敢出声，却又等着有人出声。

谁是孝子扶灵上山很重要，目前钱家的遗产三分之一在钱继来手上，三分之一在钱理手上，还有三分之一在钱佳芬手上。

若是这三人中的一人扶灵，那么这样分配尚可。

但若是由洛离扶灵上山，作为遗产的零继承者就有权提出重新分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