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洛离慢悠悠沿着石台阶一路往下。

青山居大殿外的古柏下，杵着一个清瘦的身影。

洛离穿着黑色的卫衣，卫衣的帽子罩在头顶，抽绳拉紧，帽檐像花瓣似的贴在脸颊上。

两道瘦削的身影，同款空洞眼神对望了足有五秒。

萧夫人先一步扯出一抹勉强的笑，眼底一层柔光。

在此之前，洛离将那光芒理解为长辈的慈爱和女人的天性善良。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有些寒凉。

“阿离。”

这个称呼让洛离成功地打了个哆嗦。

脚底下是下山的唯一通道，洛离绕不开，一步一步地，也只得走到萧夫人跟前。

“还没走？”

这山里暮气沉沉的，不是正常人会逗留的地方。

“我不放心，所以想等你一起走。”

“哦，那走吧。”

洛离冷淡而疏离，先一步走在前面，算是帮萧夫人探路。

她拽过一根树枝，用力折断，杵在地上试了试，反手递给了萧夫人。

萧夫人接过树枝，一双水润的眼睛将洛离的样子描摹了一遍又一遍。

她的阿离若是还在，也有这么大了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山路上，洛离不爱说话，跟萧夫人也不算熟，没什么可聊的。

萧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找些话题来聊，长辈们惯常询问的问题和口气。

几岁了、还在上学没有、喜欢吃什么、喜欢穿什么

洛离一一地答了，两个人就这么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