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时天已经黑了,来时他们父女俩骑了辆自行车,车子就停在薛凝霜大伯工作的单位停车处。那里距离火车站很近,步行只需十分钟。
但这会儿天已经黑了,年轻的爸爸估计自己大哥已经下班,所以父女俩秉持看一眼在还是不在的原则,慢吞吞往那个大院里走。
这里不得不说一下薛凝霜的大伯,奉承他一句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也不为过,他是知青那个年代考出去的农村大学生,上的是地地道道的军校。
据说,当年因为报考军校还引出了一点故事。
具体时间大概是1970年前后,彼时学习很好的薛家大伯自愿从军。
用薛大伯的原话说:“那时候国家打仗让写请战书,我想着当兵不为打仗当什么兵?就写了。然后就被拉上车带走了!”
拉去了哪里?薛凝霜后来考证过,应该是n京。n京某个有军校前身的外国语学院……
薛大伯这一去没能上战场,而是成了情报研究员,具体研究什么不清楚,反正是身具四国语言,转业后成了j市的科员……
他是父辈中学历最高,见识最广,最有本事的人!
但可惜了,他没什么野心,就踏踏实实做个小科员,一辈子勤勤恳恳做好眼前事。
薛凝霜前世曾幻想过自己大伯是市长,就算不是市长是区长也不错,但直到大伯退休,于仕途上再无机会,也不见他当个什么大官。
不得不说,那是相当遗憾!
转头看自己父亲,薛凝霜觉得她的人生遗憾很多,也不差大伯没当上市长这一件。
父女俩来到大伯工作单位的大门外,那是一座三层小排楼。楼上有几个办公室窗户还亮着,他们想进去看看被看门的守卫给拦了。
“同志你找谁?”守卫拦门的动作很强硬,态度却很亲切。
“我找薛西江。”年轻的爸爸说着,又跟了一句:“他是不是已经下班走了?”
“同志你稍等,我打个电话问问。”守卫转身进了门卫室。
这里暂说一下薛家的取名方式,或者说大部分汉族人民的取名方式。
一般都是姓加家谱排名,再取一字。
父亲这一辈是“水”字辈,但不知道薛爷爷是怎么想得,大概的可能是觉得水字不够爷们儿。但如果不按家谱取名他怕是又觉得对不起祖宗,因此给四个儿子取得名字分别是薛西江、薛南河、薛北海、薛东湖。
咋一看,很敷衍。
薛凝霜的四叔薛东湖不到十岁就没了,具体怎么去世的她没问过,全家都只当这个人从没存在过。
而到了薛凝霜这一辈,应该看得出家谱排名是“凝”。大概是觉得上一辈取名敷衍了祖宗,这一辈就当给祖宗道歉,取得名字也跟水有关。
分别是薛凝霜、薛凝露、薛凝霖。
而他们的名字又跟他们的出生日期相得益彰,薛凝霜出生于11月份,24节气赶上小雪,正好是凝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