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小家庭似乎没什么改变。年轻的爸爸又去拉水泥板了,但似乎又有什么变了。至少他每天回来的都很早,比在工厂当厨子还要早,而且不知道从哪里买了书在看。
男人有上进心,那是好事。如果换到前世,母亲或许会冷嘲讽,但现在她年轻还对自己的丈夫抱有期待。
而相较于薛凝霜这边小家庭的平静,三叔那边却极不顺利。
厨子这个活,或许人人都可以干。且因为口味的差异,不怕没人赏脸。但三叔从没下过厨,他根本不知道面要怎么才算熟了,牛肉汤怎么煮才不发腻……
各人口味有差异是不假,但不代表生的熟的还有那么大的差异。
三叔干了三天被人掀了三天的饭碗,厂长说给他一天时间学会怎么煮面,否则就不用来了。这样的话比被人甩一个耳光还令人难堪,三叔求助父亲。
父亲说:“你看我白天都在干活,哪有时间教你?咱娘也能教,你去问问她。我也是跟咱娘学的。”
三叔回自己家折腾了一天,被薛凝霜的奶奶从头骂到尾。但他也终于学会了煮面,罐头厂那边也消停了。
但好景不长,后厨有人家里的麦子种的早,长势好,准备要收麦子了。有一个跟厂里请假的,之后陆陆续续又有人请假,后厨基本就剩三叔一人。
三叔一个人做一个厂子千人的饭,刷千人的碗。他忙不过来就让三婶跟着一起,小霖子就全权交给奶奶看管。
平常奶奶还能玩把牌,自从三儿和三儿媳去干活,小孙子面前不能离人后,她就每天忙得腰酸背痛。
这些薛凝霜不可能打听到,全听妹妹薛凝露说的。奶奶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看着她了,每天都在说奶奶疼小霖子胜过疼她,奶奶也不是好奶奶。
这个“也”里面还有谁,薛凝霜没问。她只是在晚上爸爸回来的时候对他说:“三叔这是跟你生气了吗?宁愿叫婶子帮忙都不叫你!”
年轻的爸爸瞪了女儿一眼,“这几天你都忙什么呢?”
忙什么?自然是玩!边玩边想赚小钱钱的法子。
前天跟着妈妈下地去看自家的麦子熟的怎么样,把种在沟渠上一溜不好割的麦子带了回来。薛凝霜用妈妈剪掉剩下的麦秸秆做了十把草编扇子,拿到村里打牌的地方卖。
一把两元的扇子,妈妈说家家户户有蒲扇,她这个卖不出去。但就一会儿,扇子卖个精光!有人说瞧着精致,研究研究自己家也做这个。
谁能想到,从最开始的租车玩,到后来的卖扇子,村里的大人小孩都习惯了她钻钱眼的性格,知道她那里有好东西,有钱就能买,关键还不贵!
妈妈知道她用麦秸秆赚了二十,再想她租车赚过十块,对她有了不一样的认识,同时对赚钱这件事也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这不一样的认识就在于,她再没拦着薛凝霜的奇思妙想,只是会没收她赚的钱。
“你赚的钱都给你妈妈了?”年轻的爸爸有些不可思议。
“嗯。”薛凝霜一脸坦荡,“交了钱就有好东西吃了,我还在长身体呢!”
年轻的爸爸不敢相信,问:“就没自己留点?”
“想留来着,不知道放哪里。”薛凝霜小手一摊。
这次爸爸相信了,他说:“等咱家盖房子,你有了自己的卧室,就有藏钱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