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你可是知错？”

听得大太太颇有些严厉的语调，书昔月的小腿肚子没来由的打颤，旋即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大太太的面前，道：“大伯母，小五知错，小五认罚。只是姐姐真的不是小五故意推下水去的，是……”

这件事的经过如何，大太太早就打探了个清楚，如今叫书昔月过来，不过是想要个台阶下，毕竟方才，是她自己亲口说的要让小五给书昔年赔礼道歉。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此番让你过来，是想让你给昔年赔礼道歉。毕竟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出言不逊，也不会有后来发生的事。”

到底还是迁怒了。

大太太握着梨花木椅上的把手，手指关节因为用力，泛起了青白之色。

什么？

让她给大姐姐赔礼道歉是该的，就算不是大伯母说，她也会去同大姐姐亲自致歉的，可是这书昔年是怎么回事？

她今日说的那些话，又有几句是错的？

这书昔年就是不安分，才来书府没多久，就觊觎上了原本要指给姐姐的亲事，现在竟然还跑到大伯母跟前来恶人先告状！她今日是骂了她没错，可她说的也是实话，这书家小五，江州城谁人不知是她书昔月，凭什么她一来就要拿走她占据了十几年的东西？

现在更是过分，竟然还想借着大伯母来让她给她道歉！

书昔月咬紧牙关，掀起眼皮看向依旧坐在凳子上的昔年，就是不说一句赔礼道歉的话。

“大伯母，要不还是算了吧。”昔年放开一直攥着的帕子，“看六妹这模样，定然是不愿意同我致歉的，何况今日之事，虽是六妹开始骂了我，可后来我也回嘴了，算起来，六妹也没能落到什么好处，不如此事就这样算了，大伯母就不要为难六妹了。”

这话略一听起来像是昔年在替书昔月解围，也算是给大太太一个台阶下，可若真是细究起来……

大太太细长的凤目中划过一丝暗光。

“小五，道歉。”

饶是她现在明白昔年说的这番话是为了让小五心中对她产生隔阂，可眼下也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能等此事过后，再找小五过来细细说上一番了。

思及此，大太太眉目都森严了几分。

“我不道歉！凭什么要我道歉？我说的那些话，有哪句是错的？这个书昔年，本来就是不安好心。明知道那位林大人是姐姐未来的夫君，她还迫不及待的往上凑，心怀鬼胎，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我才不要给这种人道歉呢！”

书昔月也是个倔脾气，她坚定的认为自己所作所为并没有任何错处，更遑论说是要去道歉。连带着，因为今日昔年帮着她救了书昔时而产生的丝丝好感也在此时消灭殆尽！

大太太曾几何时被人这么当众反驳过？

一时间，一张脸更是绷得紧紧的。

“你道不道歉？”大太太声音沉沉，“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错，那好，我来问问你，小贱人这种市井不入流的话，是你堂堂一个书家小姐能说出来的吗？我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书家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